「不是。」祁晟放鬆了一下身體,才摟著她一同靠在沙發裡,聲音淡如水且有些清冷:「只是不知道從哪裡說起,我會告訴你,但是不是現在,等有一天時機到了,我再告訴你好不好?」
他承認,有些時候,他也很鴕鳥。
「好啊。」沈夏至愉快的說,並沒有絲毫的不開心,這也讓祁晟鬆了口氣。
然後,一整晚,他們沒有再提過不開心的話題,只是閒話家常,打打鬧鬧,像一對平淡而恩愛的夫妻。
沈夏至決定了,還是不告訴祁晟了,先去看看事情到底有多嚴重,如果真的幫不了美萊,她也無可奈何,難不成要她和祁晟陪葬?她這輩子,已經為那個不爭氣的姊姊做的夠多了,但如果還有商量的餘地,那就最好了。
走進混雜著二手煙和霉味等惡臭氣息的地下賭場,沈夏至忍不住遮住口鼻,蹙起眉心。
騙祁晟說今天有點事情要出門,她才急忙到了市中心後,回撥昨天打來的號碼,找到了這家三流的地下賭場。
也許還不到賭徒聚集的時間,整個賭場十分安靜,沈夏至不由得淡淡出聲詢問:「請問,有人在嗎?」
「找誰?」
很快,一道蠻橫的男聲傳來,嚇得沈夏至後退了幾步,男聲的主人從黑暗處走出,身形彪悍魁梧,臉上還斜著一條可怖的刀疤,居高臨下凶狠的盯著沈夏至,似乎看得出她根本不像是會來賭場的人。
鎮定的深呼吸一口氣,沈夏至還是不由自主有些顫慄,「我……我是來找沈美萊的,她……」
「喔。」刀疤男人冷哼一聲,「你就是她妹妹,想不到那種女人,還有個你這麼標緻動人的妹妹,跟我來。」
一時間,沈夏至真的有些後悔沒有將這件事告訴祁晟,她從小再獨立再堅強,也不曾面對過這樣危險的場面,她的週遭生活其實很簡單,彼人欺負不過是打工時的一些小糾纏,而這裡,是真正成人的世界。
此刻,她好想祁晟,因為有了他,便習慣依賴他,以至於她真的將漸漸失去了原有的勇敢。
跟著刀疤男人,走進了賭場的內堂,裡面有不少或瘦小或強壯的男人正在喝著啤酒小賭,看見沈夏至的走進,不禁吹口哨,「喔,哪來的標緻小妞。」
刀疤男人哼笑,「鬧什麼?這是那小賤人的妹妹,來贖人的。」
「哎喲,那小賤人命還不錯嘛。」
第6章(2)
在眾人下流的話語中,沈夏至咬緊唇深呼口氣,「我姊姊在哪兒?」
「帶她出來。」
不知道誰叫了一聲,接著,一條軟綿綿的軀體就不知道從哪裡被拖出,狠狠摔在了地上,看清楚之後,沈夏至才連忙上前扶人,「美萊!」
地上,已經被打得小臉開花的沈美萊看到沈夏至,揪著她「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夏至!你終於來了,嗚嗚……救我。」
那一刻,沈夏至是有些許心疼的,這畢竟是她的姊姊,她的目光掃向一群大漢,「她不過是欠你們錢,有必要這樣打一個女人嗎?」
「哈,心疼了。」男人們哄笑,彷彿沈夏至的問題極其可笑。
「沒關係,三千萬拿來,我們就放人。」
沈美萊瑟縮的靠近沈夏至,哭喊:「夏至,錢給他們,嗚嗚……我不要在這裡,我不想死。」
歎息,她也想伸手給沈美萊一巴掌了,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三千萬,她到底以為自己妹妹是做什麼的,沈夏至沒有出聲,只是淡淡對著沈美萊搖搖頭,「對不起,我沒有三千萬。」
倏地,整個內堂都安靜了,大漢們「刷」的丟下手中的啤酒和撲克牌。
「哇靠,沒有錢還敢來贖人,膽子不小嘛!」
「真是活得不耐煩的。」
「我看,我們上了這對姊妹花,然後賣了她們來抵債好了。」
沈夏至小臉微白,拖緊沈美萊,努力讓自己的聲音沉穩:「我沒有辦法一下子還清三千萬,但今天我帶了一百萬來可以先給你們,我發誓,只要你們放我們走,我一定會慢慢把錢還清的。」
看著懷裡瑟縮沒用的沈美萊,沈夏至明明自己也害怕到不行,卻不敢退縮,一百萬已經是她的極限,是自從在小區工作以後小惜給的薪水,她分毫未動存了起來,沒想到又要用來還債了。
「開玩笑!一百萬就想打發我們,當我們是乞丐嗎?」
「兄弟們,上,嘿嘿,我覺得這小妞不錯,看起來小清純一個,一定很爽。」
「不要碰我!」這一刻,沈夏至才真正的害怕起來,原來一切沒有她想得那麼簡單,她真是天真的愚蠢,可是後悔已經來不及了,圍上的男人們猥瑣的表情讓她作嘔,她唯一想到的只有掙扎,拚命掙扎,「滾開!不准碰我,滾開!」
祁晟,祁晟……
「放開她!」
一道嚴厲的聲音傳來,男人們適時住了手,向聲源看去,那是一道頗為高大陰沉的身影,穿著黑夾克,全身詭異氣息圍繞,沈夏至當然不會以為自己真的把祁晟呼喚來了,她瞇瞇眼看去,不知道那是誰,但卻不由得湧起小感激的情緒。
刀疤男人瞇起眼眸,口氣頗沖:「你是誰?誰允許你進來的!」
很快,另一道身影摸著光頭走進來,對著刀疤男人說:「癟三,沒大沒小,讓開!」
一看是自家老大,男人們全部都散開,光頭向著黑夾克男人點頭哈腰,「鬼煞,這就是你要找的女人嗎?」
女人?誰?
沈夏至瞪大眼眸,看著那叫做鬼煞的男人靠近,連忙拖著沈美萊後退幾步,「你……你想幹什麼?」
鬼煞看著沈夏至,詭譎的笑笑,「打電話叫Gabriel來。」
Gabriel?
沈夏至茫然,「你在說誰?」
鬼煞猛然蹙眉,似乎在懷疑沈夏至是不是開玩笑,思索半晌,大概猜到,於是鬼煞說:「打電話給你丈夫,叫他過來。」
祁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