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寵妻終身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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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頁

 

  這樣算是為了她而放棄前程嗎?

  不盡然,頂多算是一半一半,有時候他甚至會想,自己在考試的那天失利落榜,簡直就像是命運的安排,好讓他能遇見黃詩昀。

  他忍不住苦笑。呵,原來他跟母親差不多迷信吶……

  晚餐後,父親又回事務所去處理事情,大哥還在學校,二哥則是把自己鎖在房間裡。

  陳士宇坐在餐桌前,靜靜看著母親正在清洗碗盤的背影,在心裡天人交戰了好久好久。

  從小到大他沒挑戰過父母,也沒反抗過什麼,「溫順」這兩個字完全就是用來形容他這個老么。

  但叛逆期還是會來,只是威力大或小而已。

  「媽……」終於,他鼓起勇氣開了口。

  「嗯?」蔣翊玲淡應了聲,沒回頭,只是逕自做著手邊的工作。

  「我有一件事情想跟你商量。」他瞬間覺得喉頭有點癢。

  蔣翊玲身體一頓,記憶中這個小兒子從來沒想過要和父母商量什麼,由於太過反常,她忍不住停下雙手,轉過頭去。「怎麼了?」

  他靜了靜,低下頭道:「我可以不要去德國嗎?」

  「不去?為什麼?」蔣翊玲有些意外,還有些不敢相信,「那天你爸提出來的時候,你不是沒說什麼嗎?怎麼突然又不去了?」

  陳士宇一時語塞。他該說什麼理由才好?總不能說是為了一個女孩子吧,這樣母親會同意讓他留下來才有鬼。

  「因為……」他支吾了半天,卻只能擠出一些七零八落的理由,「因為學校環境不錯,同學都很親切,老師對我很熱情,便當也很好吃……」

  蔣翊玲當然看穿了兒子的謊言,她沉默了幾秒,洗去手上的泡沫,然後擦乾雙手,走到他對面,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完了!陳士宇的腦袋只浮現出這兩個字,他知道接下來肯定是場硬仗。

  爸媽都是國內非常知名的律師,辯論才能自然不在話下,他大概是瘋了吧,才會試圖和這樣的父母講道理。

  「你覺得我會相信?」蔣翊玲直勾勾地瞅著他瞧。

  陳士宇思忖了會兒,搖搖頭。

  蔣翊玲深吸了一口氣,雙手交握擱在桌面上,語氣冷靜犀利,就像她正面對著律師事務所的客戶。「既然你已經知道我不相信了,那麼你要不要乾脆一點,把真正的事實告訴我?」

  「我交了一個女朋友。」知道瞞不過,他還是直截了當地坦白了。

  蔣翊玲立刻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兩人面對面,靜靜地對望了好一陣子。

  「士宇,聽媽的勸告。」蔣翊玲率先打破沉默,「這段感情很快就會像泡沫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一點也不值得你拿自己的前途去交換。」

  「你怎麼能這麼確定?」

  被兒子如此質問,特翊玲本想說出什麼「因為你年紀還小」、「因為你們還不懂什麼叫愛」、「因為你們以後還會遇到更多機會」等等天下母親都會拿出來勸兒子的話,然而念頭一轉,這種倚老賣老的言論,青春期的兒子才不會甩她吧。

  於是她收起了那些溫和的台詞,冷笑了聲,道:「你以為依你現在的條件,女孩子會喜歡你多久?我勸你不如務實一點,趁現在有你二哥作伴,出國留學提升自己的價值還比較實際。」

  這話如箭般直射腦門,陳士宇胸口窒悶,突如其來的難堪讓他如坐針氈卻無法反駁母親的嘲諷。

  是,沒錯,當初黃詩昀會主動提出交往的請求,絕對不是因為愛情,肯定是因為新鮮感,這一點他自己也明白,這樣的新鮮感能持續多久?一年?三年?還是可能連半年都撐不過去?

  他驀地憶起詩昀提出分手時的神情。

  她的眼底有眷戀、有不捨,可是說穿了,那或許只是他的幻覺和妄想,就如同當初他把那位心腸惡毒如蛇蠍的學姊視為純淨的天使一樣……

  「我知道了,我去就是了。」他只能這麼回答。

  有了他的承諾,蔣翊玲露出滿意的笑容,鬆了一口氣,「很好,這才是我的好兒子。」

  陳士宇卻高興不起來,只能沉默不語。

  第2章(2)

  蔣翊玲看在眼裡,心生不捨,她最疼這個小兒子了,可她也安慰自己反正青少年本來就是一種載滿了整車賀爾蒙的生物,時間一久就沒感覺了。

  她起身走到兒子身旁,抱了抱他,還不忘在他發上親吻了下,「乖,我知道你現在可能很心痛,很絕望,覺得很不公平,但是別忘了,你才十六歲,人生的路還很長。如果你真的很愛現在的女友,那就好好努力,將來再把她追回來好嗎?」

  他面無表情,冷冷問道:「如果我回來的時候,她結婚了呢?」

  「那麼,她就不是你的真命天女。」

  「那你怎麼能確定,我明天搭車去學校的時候,不會遇上車禍,然後升天,從此與她天人永隔?」

  他承認這句話是為了發洩他的不滿。

  蔣翊玲揚唇一笑,不但沒有動怒,還拍了拍他的肩。「簡單,明天我開車送你去學校,要升天我陪你。」

  聞言,他終於笑出聲,卻是酸澀直蝕心底的苦笑。

  陳士宇沮喪地回到自己的臥房,拿出課本與作業薄攤在書桌上,思緒紊亂如麻,連一秒都無法好好專注。

  想想也是,都已經要離開了,他還當什麼好學生,寫什麼作業?

  他就這麼在書桌前掙扎了老半天,他不想聽話、不願意再繼續當個中規中距的好孩子,然而,他的人生安安分分了十六年,根深抵固的性格與習慣又豈是一朝一夕就能夠改變?

  突然,門被敲響,打斷了他那些反常的念頭。

  他心頭一振,以為是母親臨時改變主意,決定讓他留在台灣,他近乎狂喜地站起身前去開門。

  但是站在門外的人不是母親,而是他的二哥,陳士勳。

  他有些錯愕……不,或許應該說是失落,就好像是禮物沒送來,反例是等到一桶冷水迎頭澆下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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