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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頁

 

  「我說不是,你會相信嗎?」他問,語氣溢著逗弄,黑眸慵懶地盯著她,想捕捉平靜裡的一絲波瀾。

  當然不信!「你的目的是什麼?」炎狼國的人恨不得殺了她,尤其是耶律魁更是對她咬牙切齒,好不容易抓到她,怎會放過這個機會?

  「你呢?」他不答反問。「沒想到名聞天下的修羅將軍竟是女紅妝,聽說是紫瞳聖女依天命找到你,你和那個聖女有何關係?」

  什麼天命?他根本不信這個!對金陵皇朝的聖女傳說他不置可否,何況生為炎狼皇族,他當然知道金陵皇朝的聖女是什麼;不過,在這次的聖女上任後,那個傳統好像就消失了。

  面對曲琅淨的反問,她的回答是沉默,僅閉上眼,冷汗從額頭滑落,臉色極蒼白。

  鮮紅的血染上被褥,曲琅淨看著滲出的血,卻不做任何動作,眸光微一流轉,逕自自語著。

  「十一年前我看過紫瞳聖女,那時她還是南王爺府的大公主。」他注意到她眼睫輕顫,淡唇輕勾。

  「傾城的容貌讓人過目難忘,她一出現,熱鬧的壽宴寂靜無聲,沒人能從她身上移開視線。」那時他就知道南王爺府遲早會滅,他看到金陵皇帝眼裡的貪婪,而南王爺勢力過大,就算再忠心,可以金陵皇帝狹小的心胸必不能容忍,何況又多了一個禍水。

  少了南王,金陵皇朝如失右臂,遲早會衰敗。

  舉杯就唇時,他這麼想著,目光從傾城容顏掠過,漫不經心地看向南王其它子女。

  幼子被南王妃抱在懷裡,而一名小女孩站在王妃身旁,比起美麗的姐姐,這個二公主就遜色多了,看得出來她的相貌比較偏像南王。

  曲琅淨想一下,他記得那個小女孩後來被皇帝收為義女,好像叫……「南昕樂。」

  她頓時一震,抓住被褥的手微微收緊,卻又迅速鬆開。

  可曲琅淨早已看見她的舉動。「沒想到呀!修羅將軍不只是女兒身,還是紫瞳聖女的妹妹,被封為喜樂公主的南家二公主。」訝異的口吻帶著戲謔,等著那張平靜的臉破碎。

  南昕樂睜開眼,即使被猜中身份,清秀的臉仍然冷淡,從男人的語氣裡她知道他的意圖,他想讓她露出破綻,想讓她失去冷靜。

  而她,不會如他願。

  「你是炎狼皇族。」能進入宮廷壽宴,他的身份絕不平常,甚至可能比耶律魁的身份還高,不然耶律魁怎容許讓她活著?

  耶律魁是炎狼三皇子,身份能比他高的除了炎狼君王,就只有……「你是那蠢蛋的二哥?」

  她從沒聽過關於炎狼二皇子的事跡,久而久之,炎狼有二皇子的事也被遺忘了。

  「在下的蠢弟弟多謝你幾番照顧了。」留他一條蠢命,真是感激不盡!

  圈套都設好了,人也自己送上門了,就跟甕中捉鱉沒兩樣,可耶律魁還能讓人逃走,曲琅淨真為自己弟弟的蠢感到丟臉。

  「不殺我,是想折磨我為那蠢蛋出氣?」那應該把她關進牢房,而不是為她療傷吧?

  「我那蠢弟弟還沒這價值。」看著漸漸擴大的血漬,那張臉早已無血色,曲琅淨看得出來她在強撐,不得不佩服,就連男人受這麼重的傷也不見得能像她忍這麼久。

  「救你,是我對你有興趣。」他坦白直言,尤其現在他對她的興趣更大了。

  「不殺我,你會後悔。」腦袋已一片暈,冷汗讓她身體輕顫,可她的聲音仍堅定,神色仍漠然,不露一絲弱態。

  「你會殺我嗎?」他起身,緩緩走向她。

  聽到他的腳步聲,她握緊手指,眼眸微掩,就等他靠近的一瞬間。

  一步、兩步……

  她迅速伸手,利落地鎖向他的喉嚨,可才一動,身體立即虛軟無力,狼狽地跌落床鋪。

  強健的手臂接住她,穩穩地將她抱進懷裡。

  「我是不懂武,可我會醫。」溫潤如玉的聲音在她耳畔道:「而醫毒本一家。」要制服她,他手段多的是。

  「你!」南昕樂咬唇想反擊,可手卻完全抬不起來,她使不出任何一絲力氣。

  「乖乖的,我為你止血。」包住傷口的布條早已全紅,血再流下去,她真的會失血而亡。

  將她放到床上,手臂不意地擦過高聳的酥胸,他頓了下動作,看著赤裸的嬌胴,再看向她平靜的臉。

  剛剛手拂過胸脯時,他明明感覺到她身體微震,可臉上卻不露一絲痕跡,眼眸輕轉,他看到微紅的耳根。

  「呵!」原來不是真的不在意呀!

  聽到他的笑聲,南昕樂抿緊唇,將惱怒鎖進心裡,極力維持住冷靜。

  「放心,我不會對你怎樣。」至少現在不會──他對她的興趣不是肉體,而是她這個人。

  她身上有著層層高牆,他好奇,當打破那些高牆後,他會得到什麼?而她是否還會這般美麗,這般吸引他?

  指尖擦去她臉上的冷汗,在她張開眼時,他低低開口。

  「南昕樂,記得我的名字,曲琅淨。」

  他會讓她一輩子都忘不了這個名字。

  第2章(2)

  好熱!

  她覺得全身像有火在燒似的,尤其是肩膀,疼得像有蟻獸在啃食。她咬緊牙根,痛苦地忍著劇痛。

  這種感覺她不陌生,在戰場多年,她知道是傷口讓她發燒。

  緊緊咬牙,她忍著燒燙般的痛,而腦袋早已渾噩,莫名地閃過許多畫面——

  她抱著幼小的弟弟進宮,可一到宮裡,她就被迫和弟弟分開,她掙扎、反抗,卻敵不過那些人的力量。

  她怕弟弟受到欺負,可她被關在寢宮裡,不得踏出半步。

  她驚慌、害怕,怕弟弟受傷,怕就此再也看不到弟弟;可隔天,宮女卻抱來弟弟,說從此以後弟弟就跟她同住。

  她不知原因,雖然疑惑皇帝會如此好心,可她不敢多問,只能用力抱緊驚懼的么弟,因他安然無恙而鬆口氣。

  從此,她和弟弟同住寢宮,宮裡伺候的人對他們極恭敬,完全不敢有一絲輕侮,他們的態度讓她疑惑不解,可仍然不敢放鬆戒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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