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過度的驚愕,讓管蒲劍連聲音都發不出來,明眸瞠得更大,吃驚地瞪著離她不過咫尺的杜夷方。
還好她尚未凝聚內力,否則必先傷到自己──
當下,第一個閃過腦海的,竟然是慶幸。
「你……你……你在幹啥?」她結巴得非常嚴重,聲音都含糊了。
他終究還是衝動了!
抵擋不住情感的驅使,他情不自禁吻了常在他面前浮晃、讓他心猿意馬的紅唇。
大手捧住嫩頰,讓她渾身緊繃,被他撫著的頰面也快變成石頭了。
「如果你不喜歡,可以推開我!」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低喃,「你辦得到的!」
他的功夫在她眼中不過是三腳貓,要推開他自是輕而易舉,可她卻只是瞪著那離她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的清俊臉龐,小手僵硬抵著兩側地地板,眼睜睜見他再次將薄唇貼上她的。
在雙唇相貼之際,她好似……好似看到他的嘴角揚起一抹笑?
不似適才的蜻蜓點水,這回他吻得可深入了,軟舌直接探入因過度驚訝而微啟的嫩唇,輕嘗她的甜津,點彈著同樣不知所措的嫩舌。
初時的輕柔充滿了試探意味,確定她未將他當成金庫鎖一樣,一掌轟壞,他即大膽而狂肆地奪取她的呼息,將一對又嬌又嫩的唇瓣咬嚙、吸吮得紅紅腫腫。
她也不知自己為何像失了心魂,在他的唇碰上她之前,腦子還殺風景地想著,在這種地方親熱未免太危險;下一個瞬間,她就暈糊糊了,柔軟的身子不住地往後仰,最後整個貼在地板上,水眸也閉上了,任由他索吻個過癮。
她的僱主、「偽」清高縣令、實實在在的竊賊,正在輕薄她,吃她的豆腐——腦中殘存的理智在咆哮,可卻虛弱得完全無法命令雙手抬起,且接將他打成肉醬。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饜足地放開她,拇指戀戀不捨地摩挲微腫的唇,低聲道:「來吧!該辦正事了。」
她迷迷糊糊地眨眨眼,他泰然自若的神情,好像剛剛是她不小心昏過去,作了一場夢似的。
「起來!」他將她扶正,「幫我把鎖毀了!」
「那個……」
她激動的質問才剛溜了個音出口,早在她眉頭一皺就曉得她想發難的他,連忙摀住小嘴。
「輕聲點,別把人引來了。」下巴朝僅裂了道口子的鎖點了點,「快讓我看看你的能耐有多少。」
心高氣傲的管蒲劍最激不得,完全掌控她弱點的杜夷方這招立即奏效,她惱怒地抬手對準鎖,凝聚內力轟出,金屬製的鎖瞬間裂成數塊。
「成功了!」杜夷方掃掉鎖塊,拉開金庫大門,裡頭果然藏了半箱白銀。
他暗忖:知興縣三戶被詐騙人家損失白銀的二百兩,可金庫內至少有五百兩,可見仍有其他受害者,或許是鄰近縣城,不僅是知興縣的縣民受害。
「你要把這些錢全帶走嗎?」管蒲劍問。
「對!」他自懷中拿出一方布袋,「全部裝進去。」
管蒲劍拿出一錠銀兩,放入布袋中,心想,自此刻起她就是名竊賊了,不單單僅是名保鏢!
「動作快點!」杜夷方催促。
「好啦!」管蒲劍沒好氣地應,加快手上速度。
兩人同心協力,金庫很快就見底,杜夷方還小心翼翼地將金庫門合上,再將地板蓋上,把鎖塊帶走,不留痕跡。
「我們走!」
白銀沉甸甸,杜夷方雖然功夫不如人,力氣卻是奇大無比,他輕鬆地扛起一整袋白銀,指示管蒲劍循原路離開。
回到縣衙時,更夫才剛敲響三更鑼。
管蒲劍在杜夷方的指示之下,推開寢居東側的衣箱,赫見牆上竟有一道暗門。
他將銀兩藏入,再將衣箱歸位,卸下黑衣,穿上平時的衣裳,誰都看不出他才剛當完賊回來。
她的任務已經完成了,這下可以問個仔細了吧?
「你偷那些錢的目的為何?」管蒲劍問著立於圓桌前灌茶的杜夷方。
「保鏢不是不該過問僱主私事?」他自茶杯邊緣盯著面有薄怒的她。
「我現在是知縣夫人!」管蒲劍狠狠拍胸,「進了縣衙,我就是知縣夫人了,僅有你當賊的時候才是你的保鏢!」
所以,她有權利問。
「知縣夫人?」
「對!」他如果敢否認,明天就「休夫」給他看!
「知縣夫人此刻想問的問題,必不只這一條!」
「廢話!」她要開堂審問,一條一條問個清楚明白!
「可為夫累了,夫人要不要上床歇憩?」他走向床榻。
「累什麼累?」她跟著他爬上床。「我沒問完之前不准睡!」
「我就是個賊,賊當然要偷有價財物,這需要問嗎?」
「我當然知道賊專偷有價財物!」她扯住他打算拉被的手,「但我覺得事情絕對不單純!」
「哦?」
「因為我相信……」她咬下下唇,小臉微紅,「相信你不是個貪財之輩,一定是有原因的!」
他笑,「夫人是因著什麼樣的自信,這麼有把握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沒有自信,就呁是這麼覺得!」
「那包括我剛才的唐突,你也認為是有原因的?」
「剛才……」她回想起在密閉的屋中,他吻她的那一幕,臉上紅暈更深,「這我也要問仔細,只是……只是還沒輪到!」
「夫人的問題可真多。」
「快說!」
「要我說哪樣?」
「先……先說你為什麼要唐突我!」她承認,她最想知道的是這點,他當賊的真正原因則被排到後面去了!
「夫人……」他傾近。
「嗯?」她忍不住後退。
第4章(2)
「夫人……」他再靠近。
「你要做啥?」該不會……該不會又要來一次了吧?
「夫人……」
他持續逼近,管蒲劍整個背脊都貼在床上了,毫無退路,只能眼睜睜看著他的臉又再次停留在半吋之前。
「我為什麼要唐突你……」
「對,為什麼?快說!」
他的唇離她好近,近到一開口,熱息就噴上她的唇、她的鼻尖,害得她只要一呼吸,男人的氣味就充塞胸臆,嬌軀深處因而莫名蠢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