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個時尚圈,他根本從來沒有融入過。
「我承認,我們的關係被醜化,我被形容成肉食女、暗喻成蕩婦都沒關係,我最在乎的是那些負面報導會毀了我的心血,但這只是暫……」
「夠了,你說怎樣就怎樣吧。」江煒宗無力地打斷她的話。
他堆認,他的心臟不夠俊,沒有辦法接受自己竟然不是她心裡最重要的那一個。
她的話安慰不了他,更不會讓他心裡的痛少一點。
「阿煒……」
「我會找個時間搬出去,除了工作,我們不見面。」江煒宗的心因為她的話痛得要命,語氣卻淡然。
看著他失落的神情,方嘉璇緊緊咬著唇,心裡矛盾不已。
她知道自己在江煒宗心中佔有多重要的位置,更知道她提出這樣的要求有多傷人,但她不得不這麼做呀!
為了年底的服裝發表會,她投注了無限心力,她不希望兩人的戀情毀了她的心血。等發表會結束後,他們可以繼續在一起,就算不準備結婚,也可以不管別人用什麼眼光看他們。
但他為什麼就是不懂呢?
第8章(1)
決定暫時分開一段時間後,江煒宗搬離了方嘉璇的住處。
雖然在工作時他們還是可以看得見彼此,但曾經在兩人間熱烈燃燒的熱情,因為她的決定而迅速失去了生命力,成了灰燼。
方嘉璇知道,江煒宗還在生她的氣,所以就算彼此的視線真的對上了,他也默然的移開。
她在江煒宗眼申找不到他昔日對她的癡狂與熱情,流轉在兩人之間的氣氛,除了疏離之外還有說不出的冷漠。
她很不習慣這樣。
以往,她是他生命中的唯一,現在,她在他眼底什麼都不是。
什麼都不是……
想到這一點,方嘉璇的心像被誰偷偷挖走似的,只剩一個大窟窿,感覺淒涼又落寞。
方嘉璇以為,她可以撐過這個時期。
沒想到,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她心裡的失落感愈來愈重。
她像戀上了某個學長的小女生,白天,她的視線追逐著江煒宗的身影,夜裡,她想念他的擁抱、親吻,還有過去那些歡愛的片段……
方嘉璇覺得自己快瘋了。
兩人的距離近在咫尺,卻遠過天涯。
她不懂,明明是她提出暫時分開的決定,為什麼先承受不了的人卻是她?
而那個惹她心煩意亂的男人卻像沒事一般,始終酷得讓人感覺不出他的情緒起伏。
他真的這麼氣她,還是被她傷過了頭,決定放棄她……猛地打住思緒,方嘉璇不禁心慌不已。
如果、如果發表會後,他不想回到她身邊怎麼辦?
如果他在這段期間愛上了別人怎麼辦?
像是骨牌效應,一個問題之後又一個問題接著冒出來,沒多久,她的心頭便充斥著滿滿的不安,覺得自己快爆炸了。
「不行,不能再想了!」
明天,是她籌備已久、期待已久的日子。
她該早點上床睡美容覺,一如以往的發表會,作品和人都散發出讓人驚艷的光彩。
這麼想著,方嘉璇從客廳旁的酒櫃裡取出白蘭地,一鼓作氣灌了兩杯。
她不吃安眠藥,藉由酒精麻痺過度起伏的思緒會比較好睡。
喝完酒,她決心不再想個那絲毫不掛念她的無情傢伙,希望可以一覺到天明。
***
凌晨三點,萬籟俱寂。
輕輕的拿出鑰匙打開門走進熟悉的空間,江煒宗直接進入某間房裡,悄然無聲的坐在床邊,靜靜的凝視著床上熟睡的女人。
房裡,小夜燈溫和的光芒落在方嘉璇臉上,把那白玉般溫潤的肌膚映照得更為嬌軟柔嫩。
礙眼的是堆在她眉心的皺折與微噘的嘴唇。他不由得想,夢裡,她在生誰的氣?
是他嗎?
「怎麼連睡著也皺著眉?」
江煒宗輕輕歎了口氣,伸出手指輕輕滑過她的眉間,留戀地撫摸她美麗的小臉。
分開的這段日子,強烈的思念讓他的情緒始終低落。
不用方嘉璇以前教他裝酷的方法,他輕而易舉便能讓自己看起來嚴厲、難以親近。
他既氣她也恨她,卻完全無法切斷對她深深的愛戀。
夜裡,身邊少了她的孤寂感,總讓他心痛得難以入眠。
每每發覺自己因為想她而想得心口發痛,江煒宗便覺得自己真是窩囊到極點。
被一個女人如此恣意擺弄,他居然還愛著她?
有幾次捕捉到她追逐著他的眼神,看到她不經意透露出的痛苦神情,他的思緒也跟著混亂,不懂她到底在想些什麼。
這既然是她的決定,她為什麼要露出這麼痛苦的表情?
江煒宗表面上無動於衷,刻意掩飾對她的在乎與思念,其實心裡卻波濤洶湧。
壓抑了許久後,他忍不住在發表會前一晚,偷偷跑回方嘉璇的住處想看看她。
不管是不是會被她趕出去,他都想見她一面。
懷著忐忑的心情來到充滿兩人甜蜜回憶的地方,他順利地打開門。
他慶幸方嘉璇沒有換掉門鎖,這一點讓他的心稍微不再那麼難過。
不管她沒換掉門鎖真正的原因是什麼,至少還留有一點讓他可以得到安慰的假象。
「唔……」感覺到眉頭上一下又一下溫柔的碰觸,方嘉璇嚶嚀了一聲。
聽到她突然發出嚶嚀,江煒宗迅速抽回手,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屏息看著她。
她還沒睡熟嗎?否則怎麼會葳覺到他輕手輕腳的碰觸?
當江煒宗猶豫著要不要離開時,方嘉璇突然睜開眼,定定凝視著他。
兩人的視線一對上,江煒宗心裡大呼不妙,不敢揣測她接下來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緊緊盯著他的迷濛雙眼,看似半夢半醒,一瞬也不瞬的專注讓他完全無法判定她是不是醒了。
在他正忐忑時,方嘉璇突然癟了癟嘴,委屈的低嚷出聲。
「你不理我……」
兩杯白蘭地使得她的腦子一片渾沌,她以為自己正在夢裡,毫不掩飾便吐出心中的脆弱與恐懼。
面對她的指控,江煒宗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