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這樣會有些傷人,但,如果不是兩情相悅,越早讓她清楚事情的真相,才能不讓她越陷越深。
「你是說,我愛上了你?」她終於抬起眼,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靈兒?!」她該不會是太難過,所以反應有些……
「文朗哥哥,我知道你對自己是很有信心的,我也不想傷害你。可真抱歉,我所喜歡的人,可不是像你這樣的。」她覺得好氣又好笑,他怎麼會以為她喜歡他?這真是——
當然他長得並不差,在她所見過的男人中,除了駱靖,他算是最好看的了,可她還是只把他當成哥哥看。
「這話當真?!」她該不是被他拒絕才說了反話吧?
「你說呢?」她挑眉。
這小妮子! 看見她臉上的表情,文朗頓時鬆了一口氣。原來他根本就是自作多情,想安慰她,卻反倒出醜了。
這下,他不扳回點面子就說不過去了。
「靈兒,你這樣說真是太讓我傷心了。我還以為你——難道,我真這麼惹人厭嗎?」他滿臉失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看見他臉上的神情,她反倒有些歉疚。難不成她的話真的傷了他?想起她也有這樣的感覺,開始覺得自己做了件很傷人的事。「文朗哥哥,不是這樣的,你千萬別誤會我的意思。你是一個好人,真的!我真的很喜歡你,就像一個妹妹對哥哥那樣的喜歡。但是你知道——感情的事……」她皺起了眉頭。「該怎麼說呢,如果可以,我倒寧願喜歡的是你,你什麼都強,待我又極好,可偏偏——」
文朗揚眉。「所以,你想告訴我的是——不是我不討人喜歡,而是感情是不能勉強的。是嗎?」他笑問。
她突然呆住了。
「是嗎?是因為這樣嗎?」
他笑。「那要看你自己是怎麼想的了。」看見她臉上的神情,他發現靈兒比他想像得要聰慧許多。
她偏過頭。原來,他是要她自己去找答案。但——
「感情真的不能勉強嗎?那我要怎麼才知道他是不是我命中注定的那個人?如果他喜歡的是別人,那我就要放棄了嗎?會不會,是他根本弄不清楚自己真正喜歡的人?說不定是他一時弄錯了呢?」
這話倒讓文朗怔住了。
命定,不就是命定嗎?但,要怎麼才分辨得出是不是真的?會不會就像靈兒所說的,幸福要靠自己努力去爭取?
他一向相信命運,卻從未想過自己能創造命運。
「文朗哥哥?」
經她一喚,他這才回過神來。「靈兒,我想……」
「你有喜歡的人嗎?」她突然問。
一瞬間,他的腦子裡竟出現了雲心的身影。
不!他迅速地將那個影子趕出自己的腦海。
「沒有啊——」看見他的搖頭,她有些失望。
這麼說,他也不能給她真正的答案了。如果他沒有喜歡的人,又怎麼會知道她的想法呢?
「靈兒,抱歉,我無法給你任何答案。」因為就連他自己也困惑了。
「沒關係。可是,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你可別告訴任何人我問了你這些問題,尤其是——那個駱靖。今天的事,就當是——咱們兩人的秘密。」
文朗不禁莞爾。她當真以為他猜不中她的心事?「為什麼特別不肯讓他知道?難道你有什麼不可告人的——」
「唉!你別胡猜。我只是……怕讓他知道了要嘲笑我。反正你別說就是了。」
他點頭。「好。」
她笑著,勾起了手指頭。「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他伸出了手,勾住了她的。
幸虧事情發現得早,否則他真怕靈兒會受到不小的傷害。不過……他是不是得提醒駱靖,別引起太多的誤會才是。
「文朗,她的傷勢怎麼樣?」一早,駱靖便踏入她的房門,雲心則緊跟在他身後。
雖然他對文朗的醫術有信心,但算來她的傷,他也要負一半的責任,他無法不關心。
其實一直令他感到困惑的是,他明明對雲心有情,然而時時被放在他心上的,卻是這丫頭。或許是他想得太多了,畢竟她與他是有些特殊的關係,因著父親的緣故,他才會特別關心她。他猜想事情應該是這樣的。
「不——好。」她病懨懨地搶在文朗前回答。
他如果當真關心,為什麼不親自問她?甚至她覺得他根本就是故意迴避她。
「不好?」他驚異地瞥向文朗,一方面質疑文朗的醫術;一方面納悶他為什麼這麼早就進到靈兒房裡來。「你不是說她的傷勢不重?」
看見靈兒仍有些蒼白的臉色,駱靖皺起了眉頭。
文朗聳聳肩,斜瞥了靈兒一眼。
這小妮子,如果傷勢嚴重,她昨晚還下得了床?可偏偏這話不能說。「是不重,可人人都說傷口好醫,而心病——可就難醫了。」
「心病?靈妹妹,你怎麼了?是想家了嗎?」雲心上前關心地撫著她的頰。
她拉開雲心的手。「不,我只是悶,成天盡躺著,悶壞我了。」不知怎的,她突然覺得雲心的關心,讓她渾身不舒服。
她討厭這樣的自己。雖然如此,她還是聽見自己說:「駱靖,我想出去散散心。」
「她可以出門走動嗎?」駱靖轉頭問文朗。
文朗笑笑。「只要她願意,不做太劇烈的活動,散散心是沒問題的。」
駱靖點點頭。「那好,文朗,就勞煩你陪她出門走走吧。」文朗陪著她,可以隨時注意她的傷勢,這樣他放心些。
瞧——又來了!他就是不願意跟她在一起,甚至連跟她說話都不肯!他這樣的舉動,讓她覺得難過又生氣。
「駱靖,我要『你』陪師姑我出門散心。」她再也無法忍受。
「我?!」他不敢相信她竟命令他!
「能叫我師姑的就你一個了,難道還有別人?」
他皺眉。「我有公務在身,沒空跟你閒嗑牙。」他對她已經算是客氣了,從沒有人敢用這種態度跟他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