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他在她耳邊低喚。低沉沙啞的嗓音引得她一身輕顫。「我在想——」
「嗯?」她低喃。
「你可不可以去替我端藥來,我想——我該吃藥了。」
靈兒聞言,整張臉轟地一聲在瞬間紅透。「我……這就去!」話才說完便飛也似地逃開了。
駱靖朗聲大笑,笑聲震動了整個胸膛。
該死的駱靖!不要臉的臭男人!
他怎麼可以讓她以為——他——想到這裡,靈兒再也無法再想下去。
羞死人了!她現在才知道,他是故意要捉弄她的。
「可惡!」她氣得大罵。
早在先前,她就已經決定好要找他報仇了。她準備要讓他愛上她,然後再甩掉他,讓他嘗嘗失戀的痛苦——
可怎麼也沒想到,她根本還沒開始實行報仇計劃,就被他耍得團團轉。更氣人的是,她仍然不知道他究竟愛不愛她?
而雲心姊姊害得他斷了一條手臂,他卻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似的,一個字都沒提。
這是因為他怕她去找雲心姊姊報仇嗎?
這是不是表示——其實他還是愛著雲心姊姊,所以就算斷了一臂,他也不會怪她……
想到這裡,她開始覺得難過起來。
為什麼她這麼不爭氣呢?
不是決定了要讓他愛上她後,再將他甩掉的嗎?現在她都還沒開始著手做,她就難過成這樣……
「靈兒,你慌慌張張地要上哪兒去?」文朗突然出現在她面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我?沒什麼,我去替駱靖拿藥。那你呢?事情都解決了嗎?雲心姊姊人呢?」靈兒關心地問。
「事情都解決了。那幫人全被抓進官府,自有國法來審判。至於雲心——」
「她怎麼樣了?」
「這次的事件她算是將功折罪,所以不會被關入天牢。但——」
「但什麼?」
「但她不願離開,甚至想以死謝罪。」
「什麼?!」
「我好不容易將她打暈帶回來,可不知道她醒了之後會怎麼樣……」文朗的擔心之情溢於言表。
靈兒忍不住也跟著擔心了起來,但她擔心的卻不是這個。
她知道雲心姊姊是喜歡駱靖的,要不是他們之間有這樣的恩仇,說不定他們兩人早就在一起了。
現在事情已經告一個段落,駱靖失去一條手臂,雲心姊姊也只剩下一個人。是不是,他們倆之間的恩怨就這樣一筆勾銷。未來,會不會……
她用力地搖頭。突然發覺自己的想法好自私。她怎麼可以只想著自己,不想想雲心姊姊現在可憐的處境——
「文朗哥哥,那現在該怎麼辦才好呢?」
文朗搖頭。「一時間我也還沒想到,所以來找駱靖商量。」
靈兒有些沮喪。「他在裡面休息,我跟你一塊兒去吧。」
不知道駱靖會怎麼做?他跟雲心姊姊之間,還有沒有可能……她不敢再想下去。
「文朗,雲心的事怎麼樣了?」一進門,駱靖等不及文朗坐定,劈頭就問。
他因為負傷,請文朗代為處理所有的事,目前雲心的情況是他最關心的。
「我就是來跟你談這件事。」文朗走近偏廳。後邊緊跟著的是靈兒。
駱靖的臉色微變。
「靈兒,我肩上有點酸,你過來替我揉揉。」他命令式地要求。事實上,他不喜歡她跟文朗靠得太近。
而且她是他的人。但她卻緊偎在文朗身邊,就像是……
總之,他看了就不舒服。
「我不要。」她拒絕。
瞧他關心雲心姊姊的模樣,讓她一見就生氣,誰還理他肩上酸不酸!酸死、疼死活該,誰要他到處留情! 「你——」她竟當著文朗的面擺臉色給他看!
「駱靖,靈兒不是你的僕人。」文朗提醒他。就算是負傷,駱靖這樣的反應也太不近情理了。
「對呀,我還是你的師姑呢!」她捉著文朗的臂膀像是找尋依靠。
駱靖一雙鷹眼幾乎要噴出火來。
他本以為已經可以確定她對他的心意,但看她緊靠著文朗不放的模樣,讓他不由得怒火中燒。
這該死的女人!
「我有事要跟文朗談,你先出去。」他強壓下怒氣,冷冷地命令。
「為什麼要我出去!這件事從頭到尾我都很清楚,憑什麼你們可以討論,我就不行!」她想知道他們究竟說了些什麼。想知道駱靖對雲心究竟是怎麼想的。她才不要出去!
「韓——靈——兒!」駱靖緩緩站起。
看見駱靖的舉動和眼底的怒意,靈兒不覺後退了幾步。
文朗見狀,連忙哄著她道:「靈兒,你還是先出去吧,回頭我再告訴你發生了什麼事,好不好?」
要是真讓駱靖發怒,事情就難以收拾了。光是雲心的事就已夠教他煩惱,他可不想看見靈兒和駱靖又因為這件事鬧得不愉快。
靈兒看看駱靖,低下了頭。「嗯。」
看著她順從地走出去,駱靖坐回躺椅,不豫之情溢於言表。
「怎麼?」文朗也看出他的神情不對。
駱靖不吭聲。
「靈兒已經是我的人了。」駱靖在宣示主權。
文朗先是一愣,繼而忍不住笑了出來——他這兄弟,果然是陷進去了。
「這我知道,『那天』我們都看見了。」文朗刻意提那件事,想看看駱靖的反應。「然後呢?」
駱靖皺眉。「我要說什麼你應該清楚。」就算文朗是他的好兄弟,他也不允許自己的女人跟文朗太親近。
「你不把話說清楚,我怎麼會知道你心裡在想些什麼?雖然我是有些預知能力,卻不能猜透人心。」
「我要你離靈兒遠點。」
「離靈兒遠點?為什麼?」文朗故意裝迷糊。「靈兒不但生得美、更是玲瓏性情,水晶肚腸,一顆心通透得讓人捨不得離開她,你突然叫我離她遠點,這……總得給我個好理由吧?」
聽見文朗這樣讚美靈兒,駱靖覺得老大不痛快。原來不是只有他一個人知道靈兒的好。
「朋友妻,不可戲。」駱靖嚴肅著一張臉道。
「妻?你跟靈兒既沒名分、又沒婚約,怎麼算得上是夫妻?更何況你不是打定了主意不娶妻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