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他沒這樣對她過,她倒是硬對他這樣過……
「耶?」這下換王芯芯好奇了。「從來沒有嗎?他沒有牽牽你、抱抱你、親親你嗎?」
「為什麼要這樣?」王芯芯的反應讓王巧巧感到不解,好像沒這麼做才是不對的。
「一般男人對自己喜歡的女人,都會想要這樣啊!」這是余衛仁跟她說的。
「是這樣嗎?」
「呃……或許未來的妹夫比較守禮教吧!」
他那傢伙一直無法無天,哪來的守禮教?
王芯芯將妹妹的沉默當成是難過,於是安慰道:「你別想太多了,未來的妹夫對你很好。」
「哪裡好了?他那人怪裡怪氣的。」
「是你自己沒有察覺罷了,夜已深,趕緊回房歇息吧!明天再跟你聊個夠。」
再聊下去,回房鐵定會被仁哥念。
「也是,姐姐晚安。」
於是姐妹倆各自回到房裡。
王巧巧回房,以為陸丞軒已睡,躡手躡腳的爬上床,但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
「睡不著?」
突然從床下傳來聲音,嚇了她一跳。「我還以為你睡了。」半起身望向地板。
「我想……」
「什麼?」
「我想再待個幾天,等你娘的身子穩定後,就離開這裡。」
「你要回家了?」
「我收到家書,要去江都辦些事。」不久前他接到韓哥傳米的書信,寫到大哥在江都出了些事,要他趕去看看。
「江都?很遠嗎?」聽都沒聽過,不過話說回來,她也只知道她住的地方叫青田村,其他一概不知。
「是有一段距離。」
「那……你還會回來嗎?」一想到往後再也與他碰不著面,王巧巧的心莫名的覺得很沉重。
接下來是一段沉默,屋內靜得像是時空停止一般。
王巧巧腦中閃過一路上的種種一一他邋遢的樣子、戲謔的樣子、隨性的樣子、正經的樣子,還有……溫柔的樣子。
她不想他走,她不想。
「你想回來的時候,我就會帶你回來。」
陸丞軒的聲音就像閃電般畫破一片漆黑,伴隨而來的響雷則是打在王巧巧的心底。
她的一顆心撲通撲通的直跳,像是要跳出來似的。「咦?」
「記得在這幾天收拾好行囊。」
她紅臉著說:「誰、誰要跟你走!」
陸丞軒沒搭理她,闔眼運氣。
「喂!陸丞軒?」她將枕頭拿起,用力往下砸,但地上的人卻是動也不動。
難不成方纔他是在說夢話?怎麼可能,說夢話還可以對話?跟他走……是嗎?
雖然她聽到他要帶她一起離開時,很不害臊的高興得要死,可是一想到要離開娘親,還有失而復得的姐姐,她又不捨起來。
今夜,她又要失眠了。
七天後,王巧巧與陸丞軒正式離開了青田村。
這七天,她可是忙得不可開交一一
第一天她忙著煩惱到底要不要走?雖然不想承認,但她真的無法想像再也見不到他的日子一一他還未離開,她竟已經開始想念。
第二天,她忙著跟姐姐王芯芯談心,姐妹倆談論一番後,王巧巧終於茅塞頓開一一雖然不想承認,但在決定跟陸丞軒一起離開後,她的心竟不受控制的雀躍不已。
第三天,她忙著聽姐姐教導一堆夫婦之道一一說的人滿臉通紅,聽的人似懂非懂。
雖然很不好意思,但王芯芯怕妹妹少根筋又粗暴的個性,會在妹夫靠近時朝對方出拳,因此只好秉著教育學子的精神,硬著頭皮說明。
第四天,換成娘親忙著跟她說教一一講了一堆讓王巧巧聽了想睡覺的三從四德。
第五天與第六天,她忙著和娘親及姐姐灑淚一一一母親哭著說捨不得,但遇到好男人,就算女兒不走,她也會將她推出去,畢竟良人難尋;姐姐也是哭得唏哩嘩啦,姐妹才剛相聚又要分開的話語。
一開始,王巧巧聽得泣不成聲,但在講了一天一夜後,隔天又再重聽一次,她開始覺得,真是夠了!
而看著哭得滿眼通紅,連吃飯都配淚水的娘親與姐姐,陸丞軒終於瞭解王巧巧為什麼會這麼火爆——有這種柔弱的母親與姐姐,卻沒父親,她不堅強一點也不行。
第七天,他們舉行了簡單的成婚儀式一一沒有三書六禮、沒有花轎喜服,更沒有熱鬧賓客;簡單的說,就是什麼都沒有,只是讓王母能安心。
拜完娘親及祖先後,陸丞軒便與王巧巧一起出發前往江都。
涼風拂面、新芽初生,林裡的樹木褪下冬季的蕭條,披上了嫩綠的絲綢,西下的夕陽又在這片綠葉染上一層澄橘,美不勝收。
「陸丞軒,你看。」坐在馬兒前頭的王巧巧興奮的叫著。
「嗯?」他露出溫柔的笑容。
回頭見到陸丞軒的柔笑,讓王巧巧忍不住紅了臉,忘了要說什麼。
「什麼事?娘子。」陸丞軒再次笑問。
「你看,那彩霞橙中帶黃,雲裡透著光,是不是很漂亮?」
一路上,他們像是出遊般,行進的速度不像騎馬,倒像是在騎乍。見到什麼好玩的就會停下來,遇到什麼漂亮的就會欣賞一番。
「是挺漂亮的,今晚就在這兒過夜吧!」
看看天色比差不多了,剛好附近有一潭小湖,陸丞軒翻身下馬,再將王巧巧抱下。
一如往常,王巧巧準備到湖泊淨身,陸丞軒卻搶先一步。「等等,我先洗個手。」
「你最近還真愛乾淨。」王巧巧待他洗完手,前往樹林撿柴獵食,才動手褪衣淨身。
一浸泡入湖中,她不禁喟歎,「真舒服。」
因為踏入湖裡,本來冷冽的湖水竟是溫暖的,就像是溫泉一般。
而且近日來淨身的湖泊小河都是這般的暖和一一第一天碰上時,她還以為是遇到溫泉,但接連著幾天皆是如此,所以她想應該是天氣變暖和了,所以河水也變得溫暖。
王巧巧一面淨身,一面愉快的哼著小曲,就像只快樂的小鳥,殊不知這一池的溫泉,全是陸丞軒的功勞。
他為了讓她可以舒服的淨身,也怕她洗冷水澡會染到風寒,索性每日在她要淨身前,狀似洗手,其實是將內力全部注入湖泊中的一小塊區域,讓該區的湖水可以維持一段時間的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