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是有過嘍。」古映雪發誓,她絕不是要探人隱私。「我也有過。」別說單人床上擠兩個人,出任務時有時候連一根樹枝都得三個人共享。
「一覺醒來全身肌肉僵硬得不得了,再多的快樂都被酸痛抵銷了,對吧?」
「我……我……」櫻井小姐嬌羞慌張得不敢看她,根本沒料到這位從台灣來的貴賓怎麼這麼——敢說。
看她的模樣,古映雪不用想也知道,這位櫻井小姐是徹底誤會她的意思了。
「您可以幫我處理嗎?」現在她若解釋,只會越描越黑,所以乾脆省了。
「是。」櫻井小姐點了點頭,不知該說什麼,也不好再說什麼,拿起了電話交涉。
空檔時,她環顧了這間日商辦公室一遍,當然也記清楚了牆上掛的逃生圖,以防萬一。
沒辦法,職業病。
「請問,您要一張大床還是兩張單人床的?」櫻井小姐將電話壓在胸口問著。
「都可以。」只要同住一間房,其它的她不要求。
想了想,櫻井小姐拿起電話回答:「一張大床的。」人家都說單人床好擠了,她又不是不明白,怎麼能不貼心一點。
聞言,古映雪呵笑出口。
看來,她應該是別人眼中那位假借「秘書」之名,行「小三」之實的第三者吧?更何況她還藉著出差之名行偷情之實呢。
能怪櫻井小姐嗎?
要怪就怪這是現在社會行之有年的「怪現象」,不這麼聯想的人才奇怪呢。
「雙人房已經替您訂好了。」掛上電話,櫻井小姐寫了房號給古映雪。
「還有……」她突然附耳向古映雪。「這家飯店床頭櫃的抽屜裡會替客人準備好XXX」最後幾個字她突然改說日語,而且說得極小聲。
「咦?什麼……」
「雪,事情辦好了嗎?」關穎熙走出會議室向她望去,俊美面容上是那面對她時才會有的淺淺笑意。「我們得過去機房了。」
好俊的男人!
一照面,櫻井小姐便被關穎熙給迷住了。
怎麼會有這麼好看的男人!就連公司的執行長,甚至當紅的偶像明星都不及他呢!
「您說……」古映雪在心中唉歎口氣,那位「妖孽」不知道還會繼續作孽多少年呢。「我怎麼能訂兩間房呢?」要誤會,就誤會到底吧。
拍拍櫻井小姐的肩膀,硬是將剛剛那句聽不懂的日語發音記起來後,古映雪快步走向關穎熙。
「你又對人家說了什麼?」他拉過她來,並肩而行。
「哪有說什麼。」古映雪聳聳肩。
「沒說什麼,那位小姐表情怎麼會怪怪的?」他又不是沒長眼睛。
「不就是看你長得俊,三魂七魄都被你勾走了。」
「胡說。」他有些無奈地揉揉她的額。「我又不是七爺、八爺。」
「噗!」古映雪噴笑了,怎麼也無法將七爺、八爺的面容跟關穎熙湊在一起。「熙,這句日語是什麼意思?」她學著櫻井小姐的發音說給他聽,不快點問一問可是會忘的。
停步,他側首望她,俊逸臉龐閃過她不及捕捉的什麼,黝黑深瞳確認著她此時的表情。
在看清楚她不是在鬧他,而是問得一臉認真時,他心中湧起一股融合了複雜滋味的稠暖。
「聽不懂嗎?」古映雪看著他臉上的怪異表情。「算了,可能是我發音錯了。」
「發音沒錯。」他只是一時想不到她會問他這個詞。
不過,這樣的她也才是他所熟知的古映雪。
附唇向耳,他發出的氣音音量小到不能再小,而後她聽見了那飄進她耳膜的三個字。
「保險套。」
第7章(1)
她盤起濕潤長髮,身著棉質背心與短褲側坐床上面對著床頭櫃。
五分鐘前,關穎熙走出浴室時,她的姿勢是如此;五分鐘後,他吹乾頭髮後,她的姿勢依舊不變,不曾動過。
她那模樣不是在向組織回報,不是對著鍵盤敲打,也沒有和任何人通電話,安靜得過分。
事出必有因。
依照經驗法則,當古映雪專注於一件事時必伴隨著另一個有求於人的目的。
考試成績超過多少分,可以拿多少零用金?
武術比賽第幾名,可以許幾個願望?
一個星期準時起床不賴床,是不是就可以得到她期待已久的限量球鞋?
族繁不及備載。
任何她下定決心想做的事,一旦說出口,極少沒達成的,而此時真不知道她腦海中又在盤算什麼了。
「雪?想什麼?」他雙手環胸倚靠在電視櫃上。
寸土寸金的城市飯店,房間顯得相當迷你。雖然盥洗用具與基本電器設備一應俱全,但那一眼望盡的「撞牆」感覺仍是無可避免地一再出現。
而靠在電視櫃的他與她之間的距離也不過三步之遙。
回頭,她對他笑得神秘,揚起的紅唇隱約藏有羞澀,等的似乎就是他這一問。
「熙喜歡哪一種的?」手一攤,她掌上有四個如同保養品試用包的鋁箔小包。「我都認真看過了。」幸好,上面都有英文標示。「有櫻桃口味的,顆粒的,螺旋的,還有超薄的。」
只需一眼,他就知道她手裡拿的是什麼;表情不變的他,體溫卻偷偷不受控地緩緩爬升。
「你知道這東西最主要的功用嗎?」
「安全的性。」瞧,她說得多自然,還臉不紅氣不喘的。
在組織待久了有一個好處——對於勢在必得之事,無需顧及顏面。
女追男就女追男,有什麼關係!
她雙眸發亮,面容發光。此時的他在她面前就彷彿是一隻羔羊,等著被飢渴的豹「拆吞入腹」。
她想要他!
男女之事往往只需要一個眼神或一個動作,彼此雙方就能心意相通。
這點,不諱言地讓他的男性尊嚴獲得了撫慰,也讓他一直以來揣測不安的心終於找到了穩妥的位子。
尤其是她那雙堅定無比的眼神,看得他心跳險險失控。
「一般而言,保險套的口味男人品嚐不到,顆粒或螺旋則取決於女人的喜好與感受。」儘管生理早已有了反應,他說話的語調仍是那樣的慢條斯理,不疾不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