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種人啊?不是你教我的,遇到這種事不能妥協,不然對方會得寸進尺嗎?」
「我告訴你的是在遇到變態跟蹤狂的情況下。」
眼看那只胖手已經從背包裡拿出了一個黑色皮夾,白語安坐不住了。
沒關係,她隨身攜帶各種防狼武器,而且也在藍杉的逼迫下學了十年的空手道,為了說服院長同意讓她去學,他可沒少費工夫,雖然從來沒有實戰過,她也勉強拿到了黑帶好對他有個交代,對付區區一個小偷應該不成問題。
藍杉還想跟白語安說點什麼,一低頭,原先在自己保護範圍內的人已經閃得不見蹤影了,只聽自己身後響起正義感十足的喝斥,「那邊那個胖子,你等一下!」
此時,藍杉有點同情那些跟她短暫交往過的男朋友們了。
白語安這一聲破壞了其他幾個同樣在睡覺的人的美夢,但沒能叫醒那個受害者,她走到那個胖子那裡,車廂內的人都主動為她讓路。
離近一點看,這個胖子還真的很胖,她印象中小偷都應該是瘦瘦的啊,白語安吞了口口水,反正現在也不能退回去了。
「把手伸出來,你剛才拿了什麼?」
那胖子抬起眼看了白語安一眼,不屑地笑了一下,他站起來,白語安的視線逐漸從俯視轉成了仰視,眼前儼然立起了一座小山。
這人的身高至少有一百八十公分,體重肯定超過一百公斤,這樣的人當小偷也太浪費了吧!白語安心中閃出無數個驚歎號。
「你說什麼!話不能亂說,我拿什麼了?」那胖子用眼角看她。
「誰亂說話了,你拿了這位先生的錢包,你以為都沒人看見嗎?」白語安還嘴回去,只可惜車廂裡的人這下全噤了聲,讓她的聲音顯得格外單薄。
那胖子笑了笑,「誰看見了?」
白語安左右看看,大家都在迴避她的視線,除了一個人,就是在她說話時走到她身旁,並且用身體將她和那個胖子隔開的藍杉。
此時藍杉代替了白語安原先的位置,和那胖子對峙,她只能看到藍杉的背,不知道他是用什麼表情面對那胖子,但她卻可以清楚地從那胖子的眼中看到,胖子原先那種不屑的神情消失了。
藍杉沒他高更沒他壯,但藍杉比誰都更會唬人。
只見藍杉從休閒西裝的口袋裡掏出一個小本子,上面赫然印著警徽,他只露出了一點點,馬上又收回去,語氣平和地對那胖子說:「這位先生,小朋友不懂事說錯了話,這裡人多不方便,捷運馬上就到站了,不如我們下車好好商量?」
那胖子打量著他,戒備地皺眉,「有什麼好商量的,你很閒嗎?」
「其實我已經下班了,不過加班也是常有的事,我知道下一站的出口那裡剛好有一個方便我們說話的地方,不如一起去那坐坐?」
下一站的出口剛好有間派出所,此時捷運已到站,藍杉也不急,伸出手來手心朝上,像是在邀請一般。
那胖子猶豫了一會,鼻孔裡噴出兩道粗氣,「誰有空跟你坐坐啊,無聊!」他惡聲惡氣地從口袋裡掏出個錢包壓在藍杉手裡,轉身從打開的車門走了出去。
藍杉當然不會去追,直到車門關上,他才收回那只半懸空的手,鬆了口氣。
車廂內所有人似乎都鬆了口氣,有人悄聲說幸虧這裡有警察,那睡著的男人真是幸運,白語安聽得一頭霧水,雖然也出了一身冷汗,但疑惑還是壓過了驚嚇。
警察,哪裡來的警察啊?她轉到藍杉身前上下打量他,他則一臉高深莫測,「你又變了什麼戲法?那種一看就不好惹的人都被你嚇跑了。」
「知道對方不好惹,你還不管不顧地給自己惹這閒事?」藍杉說得平淡,但從他的眼神裡,白語安意識到他已經生氣了。
藍杉生氣的時候比什麼彪形大漢恐怖多了,對這點深有感觸的白語安立刻換上一張靦腆的笑臉,不好意思地說:「那是因為知道有你在,不由自主地就有點囂張了。」
她倒真的很懂得奉承,藍杉挑挑眉角,沒想到自己還很吃這一套。
藍杉掏出口袋裡那個本子給她看,本子封面上是一枚警徽,但在警徽下面還有一行小字,印著「推理小說作家聚會」幾個字,因為他剛才只稍微露出了一點,那胖子並沒有看到那行字,而打開後,裡面是一封小說家聚會的邀請函。
「為了能多賺一點錢,我偶爾也要參與一些無聊的活動。」藍杉說。
「請把那形容為「為了能更有助於工作」好嗎?」做得好精緻喔!白語安在心中感歎,但是那邀請函的日期是去年,她感到很疑惑,「你一直把這個帶在身上做什麼?」
藍杉眼神瞥向一邊,不再看她。
當然是為了會會她那個男朋友的小玩笑了,當初就是覺得這個本子以後能派上用場,才會出席這場聚會的……不過沒想到卻在這裡用上了。
藍杉果然有什麼可怕的大陰謀吧……白語安暗自咋舌,看來最該提防的還是身邊這個人啊,她晃晃腦袋,算了,反正她上這條賊船也不是一年兩年了,現在擔心這個有什麼用。
「還是快把錢包還給人家吧。」白語安轉而從他手上拿過錢包,猶豫著該不該叫醒那個人。
看出了她的糾結,藍杉出言提醒道:「那個人根本就沒睡著,裝睡而已。」
所以他才說這種人不管也罷啊,一個大男人這麼膽小,白語安顯然也很訝異,一方面是沒想到那個人東西被偷了還膽小地裝睡,另一方面是沒想到藍杉竟然說得那麼大聲。
但藍杉的話像是給了那個男人台階,他此時慢慢地睜開眼,對他們尷尬地笑了笑。
好矬喔!白語安在內心吐槽,但還是很有禮貌地把錢包還給了那個人。
那個人跟白語安客氣地道謝,本來以為事情就到此為止了,那個人卻一直盯著她的臉,眼睛連眨都不眨,白語安也傻傻地跟他互看,好奇他在自己身上看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