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發生什麼事?」雅各輕柔的撫過她額際的發,「早知道我就堅持把你留在日本,再和我一起回台灣。」
他的語氣中有著感慨與歷劫歸來的慶幸,整垮廣田財團跟她比起來微不足道。
雅各俯身親吻她的雲鬢,「我的小實貝,旱點醒來吧!我迫不及待想看你穿上我為你準備的婚紗了。」輕輕將手放在為霖平坦的小腹上,呵!這裡有他們的寶寶啊!不曉得他會像誰?
可惜,雅各的話為霖根本聽不見,她只是逕自沉浸在自己的內心黑暗處是誰?是誰拚命要把她拉出去,是誰在跟她講話?她不要出去,出去會痛。她不曉得為什麼,可是她知道尖銳的痛楚像會撕碎她的心,她要留在這裡,這裡很安全!
不要再喊我的名字!我不要出去,出去就會想起他他是誰?他是誰為霖的記憶開始出現空白雅各堅持不去休息,他要為霖醒來第一眼就看見他,感受他對她的關愛。
可能是因為旅途的疲憊,或者是緊繃的神經得以鬆弛,雅各趴在為霖的床邊睡著了。
為霖從昏迷中清醒過來,看見乳白色的天花板刺眼的燈光讓她又合上眼,之後不停的眨眼以習慣燈光。她拉低視線,看見水藍色的牆,耳邊是規律的「嗶嗶」聲。為霖再眨眨眸子,想坐起身,卻發現自己竟虛弱得連手都舉不起來,斜眼一瞧,手腕上被貼了一堆塑膠片,連接著儀器,還有針頭。
口好渴,她試著想喊人幫她,聽見自己的聽音像剛出生的小貓咪,虛弱無力。
雅各的睡眠很淺,細微的呻吟聲驚醒他,第一個動作就是看看為霖。
「為霖,你醒啦。」他用棉花棒沾水點在她乾裂的唇上。
為霖黑白分明的眼好奇的打量面前的男人,他是誰啊?她什麼時候認識這樣的帥哥?他眉宇間有濃濃深深的愛意,教她看了心跟著悸動不巳。
「你」哇!她的聲音像烏鴉叫,好難聽!肝胰鮮賭懵穡俊?
「為霖,你別開玩笑了。」雅各揉揉她烏黑亮麗的秀髮,「你再睡一下,剛開完刀很虛弱,等你恢復精神我們再談。」
他的話像安眠藥,為霖漸覺眼皮沉重,在沉人夢鄉之前,仍不忘強調,「我真的不認識你」
雅各嘴角含笑,俯身輕吻她的唇,「我知道你還在生氣,等你身體好點,我馬上帶你回美國,Mybaby。」
第8章(1)
為霖的病房裡熱鬧非凡,她那些親戚打著探病的名號,但她可以感覺得出來,他們是在探「他」!那個帥哥。打從她醒來移到特別病房後就沒跟他說過一句話,她也很好奇他究竟是誰,這會兒看他冷凝的眸子像寒冬的冰雪,為霖不禁懷疑自己那天是不是看錯了。幸好屋裡的人氣可以驅除他的寒氣,否則她最怕冷的,一定先凍死。
雅各表面上不動聲色,心底對這些電燈泡恨得要死,再看見為霖同樣一臉好奇地看著他,更令他莫名的著急。她眼底的慧黠依舊,就是伴隨的那抹深情不見了,還該死的讓他覺得她根本不認識他,就像個陌生人。
亞歷辦完雅各交代對廣田家的報復行動,再次回到台灣。一踏入病房,他被裡頭的人潮嚇了一跳。乖乖!這些人當這裡是百貨公司不成!他瞟見雅各隱藏著怒氣的眸子,再看看那個叫寶寶的小娃兒——她真的很嬌小,對他一百八十六公分的身高而言,一百六十二公分的她就像小人國裡的小人——當下他決定扮演救世主。
「很抱歉,李為霖小姐的休息時間到了,請探病者改天再來。」
眾人哀歎一聲,不情不願的魚貫出門。
「哇!這麼多水果,就算吃到為霖出院、我們的下巴脫臼可能還解決不完。」亞歷看見地板上堆著有小山那麼高的水果籃。
雅各對亞歷拋去一個感謝的眼神,改坐在為霖的床沿,如黑晶石的瞳子散發著似水柔情,「累嗎?」
他問誰,在場的人心裡都有數,還有誰能讓八風吹不動的雅各心動呢!
不過,還是有一個人不知道。
「你在問我?」為霖指著自己。她真佩服他,居然能一下子從鐵漢變成繞指柔。
「為霖,你別鬧了,怎麼一臉陌生的注視雅各,別騙人好不好?」亞歷實在看不下去了,以為為霖還在為那則報導生氣。
「亞歷,我真的不認識他嘛!寶寶,我應該認識他嗎?」為霖這一問,可把寶寶問傻了,她還想等為霖一醒來就逼問她這段愛情故事,怎麼會「為霖,別這樣!報紙上的事是假的,我根本沒跟那個宮本訂婚!」雅各受不了為霖對他的陌生,尤其是她子夜般的眸子清亮透澈,就像真的不認識他。
「報紙?報紙我的頭!我的頭好痛——」
為霖抱著頭,痛苦的在床上翻滾,把手臂上的針頭都扯掉了。雅各怕她傷了自己,連忙用身體壓住她,「乖,我不問了,不問了!」
「我的頭好痛!」
雅各看著為霖蒼白的臉色,心也跟著抽緊。
「亞歷,快叫裡斯博士過來!」他驚恐地吩咐著,接著又低頭以沉厚的聲音溫柔的喃語道:「乖,別怕,不會痛了,再也不痛了。」
過了一會兒,為霖鎮定下來了,亞歷也帶著裡斯博士進來。護士清場好讓醫生能仔細的檢查,同時也是為隔絕雅各的煩人。
在醫院的長廊上,雅各心神不寧的來回踱步。
「凌一,廣田龍已經懷疑你突然回日本的原因,正著戶調查。至於伯母,我們已經安排她到箱根的別墅。很快的,廣田財團就會陷入空前的危機——」亞歷急於向他報告計畫執行的成效。
「別說了,亞歷,剩下的由你處理,我現在只想著為霖的事!」雅各明白亞歷的好心,他是在轉移他的注意力,可是他現在真的很煩、很亂。
俄頃,裡斯偕同護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