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可恨的是,長恨幫眾有意的阻撓,斷了他的去路。
就在青衣人大舉圍殺他、眾人暫時無法分身搭救之餘,焦急的眼光卻清楚地見到,那個拉著任薰衣清失在甬道盡頭的人影赫然是——任九天。
霎時展斜陽身軀整個僵硬,週身旋即築出一道隔人的冰牆。
一股懾人心魂的冷峻,森冷又淡漠……彷彿又回到初見時的模樣——殺手無心。
☆ ☆ ☆
「哈……哈……哈……」
不懷好意的邪笑一路走來都無法停止,燕雙妃這回可真是樂開懷了,不必絞盡腦汁、費盡思量,自有貴人來相助,連老天爺都願幫她——哈……哈……哈……
「妙極、妙哉,這任老東西竟然敢在無心面前現身,而且還帶走任薰衣,這不是天助我也嗎?''燕雙妃艷麗非凡的臉蛋閃爍著奪目的陰寒。
常問須也同樣搖頭說道:「這個人的確來的不是時候。」
「不是時候?"笑聲乍停,燕雙妃沉下臉不滿地瞅睨他。"什麼意思?看你的模樣好像很不願意見到任九天來攪和。」
常問須哪敢反駁,即使心頭暗忖的希望當真是如此,但為怕惹怒心上人,只好選擇乖乖噤口。
哼,標準的癩蛤蟆居然也妄想吃上天鵝肉,燕雙妃勉強忍住甩開他的衝動,定定睇他,這呆子可還有利用價值,現在丟了未免可惜。
常問須被瞧著渾身難受,惟惟諾諾地趕忙轉口。
「雙妃,你想事情會不會就此散了?」
「休想! 任薰衣就算想裝無事,我也非要攪她個天翻地覆不可。"逸上臉的光彩散發出某種自信,她狡獪地詭笑道:」任薰衣,這回你栽定了。「
☆ ☆ ☆
細碎的步伐疾速地奔馳在山徑上,劇烈的喘息和著蕭索的風聲形成弔詭的氣息,冷汗直流,但奔逃的腳步可不曾稍歇。
一直緊緊捉住任薰衣細腕的任九天不斷地拚命回頭,探看煞星是否追來了,狂奔的步伐衝著更快、更急。
「爹, 您放手!放手!快放開我呀!"她尖喊,拚命要掙開被握住的柔荑,但相對的,任九天怎地也不願放掉這個等於是失而復得的女兒,不理她的掙扎。
沒命地拉著她跑。
「爹!爹!"她雜亂無章地大嚷。
「快點,否則等他追上就死定了。」
「您放開我,求求您,求求您快點放開我……」
「你這是什麼話? "任九天一回頭就瞧女兒狼藉的淚痕,心疼極了,卻弄不清楚女兒要求他放手的意圖。
「你要我放你去哪兒呀?」
「回長恨幫,我要即刻回頭去找展斜陽……我必須馬上找到他。"破碎的語句,字字慌忙。
「你要回去送死?"任九天傻了眼。
「讓我去找他。"她昏亂無比。
「不行!」
「爹……您怎麼不明白呢?」她氣虛的顛躓,一向慧黠的腦袋此刻已然被父親突然的舉動給攪得倉皇失惜。爹爹怎會無故出現在長恨幫?還設好計策地把她帶出展斜陽的控制之外, 他做了什麼呀?"您不應該出現的,您曉不曉得您突來的行動已經造成難以彌補的大錯。"她語無倫次地猛搖頭。
任九天一怔。
「你在胡言亂語些什麼,爹好不容易才想到利用這個方式把你從展斜陽的身邊救離開來,你怎麼反過來指責我犯下大錯?我是為了救你啊!」他花了一大筆銀兩買到長恨幫的幫助,傾其全力的目的純粹為了救出她,難道這也不對?
任薰衣臻首痛苦地搖晃,花容不見一絲血色,啞聲道:「是不對!您不該自作主張、不該現身露面,還讓展斜陽看到你,要明白那後果……我簡直不敢想像。」
「好了,好了,這事我們回家後再商討,快走吧!
你都說展斜陽瞧見了我們,他的武功出神入化,沒人抵擋得了,再耽擱下去被他追上的話,命就不保了。「
她悲哀地看著父親,唇畔浮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您仍然不懂我的意思嗎?我所做的一切努力,以及所花下的心血已經因為你這次的出現而化為烏有。
我不明白您為什麼不能等候我的消息就擅作主張?"她激動得語帶哽咽。
他訥訥回道:「你虛與委蛇的與他同行相處,不是僅為了搏取他的信任,再乘機脫身回到爹身邊來嗎?
爹是見你一直無法順利離開他,才會和任叢想出這個萬無一失的辦法。「
任薰衣傻了,原來她爹爹從頭至尾都不瞭解她的用心,竟然單純的以為她的努力只是為了騙人。
難道說她任家注定無法逃過展家報仇的大難?
她欲哭無淚地閉上雙眸,乾澀的嗓音無力哀歎:「如果我只是為了脫離他的掌握,當初又何必自投羅網?要是從一開始我就和大家一齊去避禍,今日爹爹您也不用大費周章來拯救我,我的用意您當真不曾料到……您不瞭解嗎……」
「薰兒……"他承認自己一開始就急糊塗了, 才沒空去思索女兒的心思,不過錯誤既然已經造成,追悔無益。現在惟一的自保方式,就是遠遠離開索命的煞星,確保平安。 "事已至此,也只好任由它去,眼前要緊的,是我們得找個安全的地方平靜度日,別再理會展家人了。」他拉著她要走。
「我不甘心,我不能眼睜睜看著我所有的心血化為一場白費,我更不容許他誤會我的用心。爹,您自個兒走,我決定回到展斜陽身邊,向他解釋清楚:」她硬忍住奪眶的淚水,身軀立即不顧一切地回身狂邁:「爹絕不允許你這麼做。"任九天死命攔住她。
「求您不要阻止我。"她死命地掙脫:任九天氣急敗壞高嚷:」你回去,展斜陽極有可能惱羞成怒一掌劈死你。「
「也或許不會,他很可能聽得進我的解釋,更何況我都已經是他的人了。」短短的一語卻把任九天當場打入煉獄深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