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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頁

 

  「別被他外表騙了,他台灣土生土長的。」程堯桀將menu推給朱兆潔,「他唯一會講的英文就那四個字。」

  「哪四個?」

  「coffee、tea、orme?」

  「哈哈哈哈哈……」朱兆潔爆笑出聲,眼淚都滾出來了。

  老闆知道程堯桀在說他壞話,狠瞪他一眼。

  「他的千層派跟墨西哥薄餅都還不錯。」

  「真的吼?」朱兆潔翻開menu,邊拭眼角殘餘的淚。「你跟老闆很熟的樣子,常來?」

  「這裡位於小巷內,很隱密,可以很安心自在的休息。」

  她抬頭,與他四目相接,又慌慌低下頭去。

  「對了,你剛剛說什麼給了人機會,莫非你心裡對於粉底的事有底?」「這段日子我想了又想,大概有個輪廓吧。」

  「真的嗎?可以跟我說嗎?」她興致勃勃。

  「喂!」櫃抬的老闆大吼,「要不要點東西啊?只顧聊天是來吹免費冷氣的嗎?」

  「我要一份鮮蝦吉士墨西哥鬆餅跟一杯法式拿鐵。」怕老闆真生氣了,朱兆潔忙道。

  「墨西哥鬆餅跟一杯法式拿鐵。」程堯桀復誦。「我沒賣鬆餅啦,要鬆餅去別家!」老闆火大的喊。

  「薄餅啦!對不起!」朱兆潔急得快冒汗了。「你不會自己更改成薄餅嗎?」程堯桀直言。

  「我腦筋直不行喔!」老闆扔抹布,「我們店有低消的,不准只點一人份。」「我還沒講完你急什麼?再一份肉桂糖霜薄餅跟玫瑰奶茶,手工餅乾也給我來一份,我的還要加冰淇淋,給我香草的別給我巧克力的。」

  程堯桀一口氣說完。「你講那麼快最好我聽得懂。」當他腦子機器做的?「管你聽不聽得懂,做就是了。」

  「哇靠,鴨霸啊,這店誰開的啊!」老闆嘴裡碎碎念著,手倒是利落的動起來了。

  「你跟老闆一定很熟喔!」剛開始以為他們在吵架,後來才發現這是他們的互動方式。

  「他其實是我國中同學。」

  「真的?」

  「假的。」

  她臉僵。

  「高中同學。」

  「真的……嗎?」她抱疑了。「好吧,其實是拍mv那次才認識的。」

  「原來你也很喜歡欺負人。」

  「有嗎?」他笑,「應該還比不上你家小白。」

  小白啊小白,朱兆潔心想他對謝文希真的印象好深刻,不知他想起「小白」的時候,有沒有順便想一下她這個「來福」……

  欸,她真的很無聊,跟好友吃醋,人家又不是她的誰……

  可是心底就是會酸酸的,她有什麼辦法,套句「小白」(她竟然也跟著叫小白了)的話——

  愛丟卡慘死啊……

  第7章(1)

  其實程堯桀很緊張,不過長時間的工作環境影響,他已經可做好表面功夫,就算現在有一隻貓突然衝過來,他也不會嚇得跳上椅凳喊救命。

  因為工作的關係,他常接觸女性,但私底下與工作無關的相處經驗卻是少之又少,可說自他成了節目的固定班底之後,這是他第一次與工作無關的女性「約會」。

  而她的緊張其實也傳染到他身上,於是他聊老闆、聊小白,找著話題,讓彼此間不要那麼尷尬。

  在他的骨子裡,依然是個靦腆害羞的大男孩。「你跟小白認識多久了?」

  「很久了,我們是高中同學,大學讀不同間,所以就少連絡,畢業後有次她妹妹的狗生病,找我問相關問題,把狗送來我當時工作的動物醫院,所以連絡又勤快起來。」

  「你是做什麼的?」

  「獸醫助理。」那個下雨天時她有提過,他果然不記得了。

  「喜歡小動物的關係?」

  「嗯啊,因為考不上獸醫系,所以只能當助理。」她有些難為情的吐吐小舌。「那小白是做什麼的?」

  「她在律師事務所當秘書。」

  「她該不會也是因為考不上法律系,所以才當秘書?」

  「你怎麼知道?」她大為驚奇,「文希……小白不喜歡讀書,不然她講話那麼犀利,應該挺適合的。」

  「搞不好是個無良律師。」

  「哈。」她覺得他好厲害,竟說中謝文希的性子了。「她說律師才不管事情對錯,一切以利益為主,委託者的權益才是最重要的,真相不是律師該去釐清的。」

  「以工作來說的確是這樣。」

  「但我覺得人的心裡還是要有正義感的,就像我無法忍受幫殺人犯辯護的律師,尤其是很會說歪理的那種,非常的鄙視。」她忿忿不平道。「明擺著人就是他殺的,為了幫他脫罪、減刑,說了很多歪理、引導法官往錯誤的方向,實在無法苟同。」

  「如果小白成了律師,你恐怕就不會跟她變好朋友了。」

  「我會想辦法勸她當個好律師的。」

  「那……」他拿起叉子把玩了一下,「當我發生事情時,你心底怎麼想的?」

  「一定是別人陷害你的!」

  「你不覺得這是先入為主?」

  「因為我知道你的本質,你才不可能因為很久以前的一點小爭執,故意去毀人的容貌,加上你又那麼喜愛你的工作,怎麼可能自毀前途!」她說得激動,渾然未覺她的雙眸正勇敢的盯著他。「你沒有這麼笨、這麼邪惡,我是很相信你的!」

  「那如果法律判定我有罪?」

  「那你應該換個律師,我可以請文希幫你推薦,他們家的律師黑的都能說成白的,死人都可以氣到從墳墓裡跳起來。」

  「你不是說很討厭律師說歪理。」

  「那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因為你是無辜的!」

  「說不定藥劑真是我自己放的。」

  「不可能!」桌上的粉拳緊握,用力得微微發抖,「絕對不可能!」

  他莞爾睨著她,覺得胸口中似乎有份柔情緩緩蕩漾開來。

  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激烈了,她慌亂的低下頭,拿起水杯就唇,一個不小心嗆到,水噴了出來。

  「對不起!」朱兆潔忙抽出餐巾紙,塞到他手中。「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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