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知道?」
「何晁儷,我只問一次。」他難得對小妹這麼嚴肅。
「幹麼!那女人跟我嗆聲,還說要勾引你麻雀變鳳凰什麼的,我一時氣不過投訴她,至於酒吧經理要不要開除她又不是我說了算,肯定是她原本就做得不好啊,哥你為這種女人居然凶我,太過分了!」
「你馬上給酒吧經理打電話,請江麗朵回來。」
「什麼?憑什麼?我才不要,我又沒做錯!」
「因為我不希望有一個仗勢欺人的妹妹,要不要打你自己看著辦。」
他掛斷電話,再打雨朵的手機,還是不通,直接跳上車火速回家。
第4章(1)
一路飆回家,出了電梯直奔江麗朵家敲門,可沒等有人開門,就聞到有嗆人的煙味從她家門縫竄出來。
「雨朵!江麗朵!」
他屏息使勁拍門,擔心她在家裡發生意外,敲了兩下沒人應,正抬腳準備端門,門就開了。
「咳咳,什麼事咳咳……」雨朵一邊咳嗽,一邊看著他奇怪的姿勢。
何晁仁顧不上尷尬,一把將她拉出來,「你在幹麼?著火了嗎?有沒有報警?」
「什麼?著火?不是啦,呀!我的火鍋料!」她說著,七手八腳推開他轉身跑回屋裡。
火鍋料?
何晁仁愣住,跟著抬腳進門,就見房間裡煙霉繚繞,小小的廚房傳出老式抽油煙機隨時會倒戈的轟鳴聲,而那個小女人則在嗆鼻煙霧中奮力揮動鍋鏟,源源不斷的製造嗆鼻煙霧。
「你——咳咳!」剛要開口就被嗆到,何晁仁被嗆得說不出話來。
「太嗆了,你出去!」
「幹麼在家炒咳咳,想吃火鍋出去吃咳咳……」
她摀住口鼻,看他一眼,小聲嘀咕了一句。
「什麼?咳咳……」
她歎氣,不由分說將他往外推,「你先出去。」說完,順手將廚房門關上。
何晁仁走去客廳打開門窗,拿起桌上的雜誌揮散房間裡的嗆人煙霧。
不一會,她端著一鍋新鮮出爐的火鍋底料從裡邊走出來,自己也被嗆得憋紅了臉,「呼,沒想到這辣椒這麼辣。」
從她手中接過鍋子,他皺眉道:「幹麼在家炒這麼辣的東西,想吃火鍋出去吃就好了。」她房間本來就小,弄得烏煙瘴氣,晚上還怎麼睡?
「自己炒的才移辣。」
他看向那一鍋紅油上飄滿了辣椒和花椒,果真用料十足,「這麼熱的天吃這麼辣不怕上火?」
「就是要大汗淋漓才爽。」雨朵說著坐去桌邊將火鍋插上電,將肉片和魚丸下進滾燙鍋裡。
看她這樣,他失笑,脫了西裝,挽起袖子跟著坐下,「有沒有我的分?」
她挑眉看他一眼,「沒有,你不是怕辣?」那天在育幼院吃飯,院長做了水煮魚,她留意到他吃魚的時候額頭上冒汗,連那種辣度都受不了,何況這種。
他起身,熟門熟路,好像在自己家一樣,從廚房取桌一副碗筷坐回她身邊,「火鍋哪有一個人吃的?我陪你。」
麗朵撇撇嘴,「我以前還不是一個人吃?」嘴巴上這樣說,可調蘸料的手還是移去他那邊,幫他調好一份蘸料。
看著她忙碌,他道:「剛剛我接到晁儷的電話。」
雨朵舀湯的手頓了頓,聳聳肩。
著她面色無恙,但不說話,他繼續問:「她說了什麼?」
「沒什麼?」
何晁仁莞爾,倔強的女孩。
「魚丸好了,可以吃了!」雨朵說著用漏勺撈魚丸,夾一顆到自己碗裡,順手也給他一顆,「嘗嘗看江式出品的火鍋味道如何?」
看一眼那顆被煮得裡外通紅的魚丸,他吞吞口水,張口含住,才嚼了兩下,嗓子眼辣到冒煙,
抬頭看她,她抿著嘴低頭吃魚丸,一副淡然。
他呼口氣起身找水。
麗朵去冰箱拿出一早冰好的啤酒給他。
接過啤酒仰頭灌下,從口腔到腸胃裡火燒火燎的感覺才好些。
「怕辣就放棄好了。」麗朵故作壁上觀的噙著笑著他。
他看她一眼,笑著夾一塊牛肉進鍋裡涮,牛肉片在滾燙的湯頭裡翻兩下,很快變色捲曲,他取出來逕自送到嘴裡,頓時辣得額頭上狂飆汗。
噗,身旁傳來一聲失笑,接著是輕輕一聲歎息,她伸手抓過他手裡的筷子,瞪著他道:「算了,有米飯,我幫你炒個菜。」
這人根本就知道她不忍心看下去,原本還想多氣一會的。
她站起身往廚房走,何晁仁拉住她,「對不起。」
「你幹麼說對不起?」她撇撇嘴,
「我去過酒吧了,他們說你不做了,是晁儷害你被辭退?我替她道歉。」
「你又沒做錯什麼。」要道歉也是他那驕縱的小妹吧,又不是未成年人,做錯事要別人擔。
何晁仁莞爾,拉下她坐下道:「晁儷五歲那年我母親因病去世,不到半年繼母進門,雖然我母親生完晁儷,就因為心臟問題時常臥病在床,但晁儷認為繼母是我母親過早離世的主要原因,所以那丫頭從小就叛逆,加上家裡的長輩和父親寵她,性格越加驕縱,所以不管她對你說了什麼,我替她道歉,酒吧那邊我也已經讓她打電話解釋,相信老闆應該會很快就請你回去。」
話音剛落,她的手機正好響了,雨朵看一眼號碼,皺眉。
何晁仁猜是酒吧老闆打來的。
果然,就聽電話裡清晰的傳出一個男人的聲音,「雨朵啊,剛剛何小姐打電話給我,說下午是一場誤會,她其實沒想讓你走,只是一時氣糊塗了,我也是這個意思,沒想要開除你,只是想你回家休幾天假,張經理那傢伙沒聽清楚我的意思,一切都是誤會,明天你來上班吧。」
「不用了。」雨朵果斷拒絕。
一旁的何晁仁凝眉,就見她道:「我不喜歡是非不分、隨便拿員工開刀的老闆,我辭職不幹了,不過這個月的薪水算到今天為止,請您記得付給我,不然我一定會通過法律手段維護自身權益,就這樣,再見。」她果斷的掛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