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嗎?」他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
他淡然冷漠的語氣讓她的心瞬間涼了一半,「我有事要跟你談談。」
瞄了眼一旁的小公園,他說:「到那裡談吧。」
點點頭,梁珩星尾隨他走進捷運站旁邊那座清幽的小公園,看著他僵直的身影,她能感覺到他的怒火還很旺。
但就這樣一直走,不說清楚也不成,她無奈的叫喚住他,「阿傑,別再走了,我們就在這裡談。」
趙旭傑停下腳步,回頭冷睞她一眼,接著有些用力的坐上公園長福,語氣頗沖的說:「說吧。」
他的態度讓她有些生氣,好像她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大事似的,問題是,她是被冤枉的,還被他誤解,她才是要火大的人吧。
她索性也不跟他遷回了,開門見山道:「你還是認為王雅築是我推下去的?」
不提,他的火氣還壓抑得住,一提,他整個怒火就像要爆開的高壓鍋,他忍不住怒吼,「你在我面前推雅築下樓,這是我親眼所見,你還要狡辯嗎?」
「親眼所見也不一定是事實!」他的態度讓她惱火,他憑什麼不給她一個辯白機會就直接判她有罪。
「先撇開我看到的,就說你現在好了,從你見到我之後,你有關心過雅築的傷勢嗎?你有想到要向她道歉嗎?」他怒氣沖沖的質問她。
「道歉?我為何要為沒做過的事情道歉?道歉了,豈不就坐實了這件事情就是我做的。」她又氣憤又難過的說,「反正我說的是,實,我沒做的事情,你別想讓我承認,也別想讓我道歉!」
他對她搖了搖頭,「珩星,你真是大讓我失望了,你不僅不肯道歉,連最基本的詢問傷勢都做不到,一個交情再不好的朋友,也會稍微關心對方,更何況她是因為你才受傷。」
「你要我怎麼開口關心一個設計我、害我被眾人誤解的人?!」她整個火氣都上來了,委屈的朝他狂吼,「你擔心她的傷勢,你凶我沒人情,凶我不關心你的女友,這是人之常情無可厚非,可是你凶完了就不能冷靜下來想一想,事實真的是你以為的那樣嗎?」
「雅築在醫院都跟我說了,你們在樓梯間發生了衝突,你逼她向我承認是她自己剪壞小白熊,還要她離開我,說她不配成為我的女友,她拒絕你的威脅,你一個惱怒,就將她推下樓!」他伸直手臂指著她質問。
聽到他所說的,梁珩星一股怒火簡直要暴衝上天,差點沒被滿口謊言的王雅築氣得吐血。
她激動的反問他,「那她有沒有跟你說,她親口跟我承認那隻小白熊是她故意弄破的,就是為了讓你誤會我,她打給我、讓我進她房間的來電顯示也是她刪掉的,而她自己故意摔下樓卻將罪過嫁禍給我的目的是什麼,她說了嗎?」
「梁珩星!」從未對她生過這麼大的氣的趙旭傑這下是真的怒極了,下顎抽緊,怒瞪她,「你跟她之間有什麼深仇大很,需要雅築上演苦肉計來博得我的同倍?你想為自己的罪行開脫也找個好點的理由。」
「我不需要為自己找理由,因為我本來就是被她栽贓的,我說的都是事實!」說到這,她深深喘了幾口氣,才又對著他大吼,「你說得沒錯,她演的就是苦肉計,目的就是要博得你的同情。」
「她為什麼要博得我的同情?為什麼要離間我們兩個?這根本沒道理。」趙旭傑激動的問。
「這點你要問她,別來問我,我要是有她那麼深沉的心機,就不會一次又一次著了她的道而不自知,更不會站在這裡被你罵。」她真後悔沒把那些玩宮斗宅鬥,玩心機的電視小說好好專研一遍,現在也不會處在捱打地位而無法反擊。
「梁珩星,別把雅築那種柔弱單純的女孩說得那麼不堪,她不是你說的那種人,你要搞清楚,無論如何,你將她推下樓這事是我親眼所見。」他厲聲斥喝她。
趙旭傑簡直無法相信自己認識了十幾年的好哥兒們會變得這般無理,以前他所認識的梁珩星是一個敢作敢當的女生,怎麼今天會變成他完全不認識,做錯事不承認,還要在他面前極力狡辯的人?!
「趙旭傑,如果你只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那只說明你是個有眼無珠的人。」她氣極的緊握雙手,指甲深陷掌心,咬牙諷刺他。
「我有眼無珠,那好,你口口聲聲說她陷害你,你有何證據證明她陷害你?」他怒聲問。
「你很清楚我的底子,沒有人可以輕易牽制我或是拽住我的手腕。」她從口袋抽出一張醫生證明丟在他身上,並舉高自己的雙手,憤怒道:「看清楚我手腕上的瘀青,還有驗傷單上所寫的,你就會清楚知道誰在說謊,如果不是怕傷到王雅築,我為何要讓她緊扣著我的手碗,而不加以回擊,那既然我都怕傷到她了,幹麼要推她!」
「誰知道你是不是假裝的,為的就是要拿到這張驗傷單。」他冷冷睞了一眼被風吹落到地面的驗傷單,沒有要撿起的意思。
梁珩星有點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聽到的,更不敢相信即便證據就擺在他面前,他仍然選擇相信王雅築的謊言,瞬間,她對他徹底失望。
「趙旭傑,這十幾年所建立起來的交情對你來說算什麼?」她整個人就像洩氣的皮球一樣,臉上有了倦容。
她語氣裡對他的失望,讓趙旭傑感到十分難受。
「我告訴你,我一直覺得這份友誼對我來說比什麼都重要,只要你說的我都相信,哪怕跟我親眼看到的不一樣,但只要是你說的我就相信。」她的眼眶裡浮上一層水霧,「可我真沒有想到,你對我的信任是如此的薄弱……」
梁珩星的這番話,撼動了趙旭傑的心,看著她眼眸裡的憤怒,他忽然想起一件十分久遠的事——
他九歲那年,班上一個始終看他不順眼、總愛欺負他的小胖子,逮到機會將錢偷偷放在他的外套口袋裡,接著誣賴他是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