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覬覦賀苡涓的美色已久,但人家看不上他們,於是他們一邊鼓吹賀苡涓男友花錢買攝影器材,又假裝好心的借錢,等金額越滾越大,才露出真面目,逼迫他還錢。
賀苡涓男友在生命受到威脅之下,率先想保護自己,於是答應他們的要求,將女友給賣了。
「放手!放開我!」賀苡涓雙腳在車子裡驚惶的亂踹。
「你安分點!」簡慶生大吼。
「放開我!」賀苡涓解開安全帶,右手在車門上亂抓,想將車門打開。
「你不乖乖跟我們一起走,你男朋友就慘了!」黃孝達出聲威脅。
「我不管!我不管!」怎麼都無法拉開車門,她慌亂的想解開門鎖。
「她的力氣真大!」黃孝達不耐煩的對簡慶生道,「你先停路邊,一起想辦法讓她乖乖聽話再上路。」
「好。」
簡慶生將車停向路邊,怎知賀苡涓在這時開了車門,掙脫了黃孝達的鉗制,跳了出去。
她差一點點就摔進路旁的水溝,忍著痛掙扎爬起,拖著痛腳死命往回頭路跑。
她喊著救命,但這條路只有在上下班時,工業區工作的人會經過,平常大都是人煙稀少,久久才會有台車。
「她跑了!」黃孝達拍椅催促,「快倒車快倒車!」
簡慶生連忙入倒車檔,迅速踩下油門,然而他未算好距離,加速過快,撞倒了賀苡涓。
「干!人呢?你撞到人了嗎?」感覺車子受到撞擊,且賀苡涓突然不見人影,黃孝達就知道事情大條了。
「等一下,我把車開到前面一點看看。」簡慶生嚇得臉色發白,冷汗直冒,失了判斷力的他忘了換排檔,直接踩下油門,輾過物體的感覺清楚傳來。
「馬的咧,你不會輾過她了吧?快停車啦!」黃孝達急得大叫。
簡慶生迅速停車,兩人下車就著車燈的光線四處尋找,直到聽到呻-吟聲才發現賀苡涓人躺在車底,紅色的洋裝與地上的鮮血幾乎要融為一片。
「救……救命……」她虛弱的喊著。
「死定了啦!」黃孝達驚恐萬分,「你撞傷人了!」
「我……我……」簡慶生慌亂不知所措。
「我們快走!」黃孝達立馬回到車上。
「那她怎麼辦?」簡慶生嚇得血色盡失。
黃孝達想了一會,殺意橫生,「死人是不會說話的。」
「什麼?」簡慶生驚詫。「可是她男朋友知道我們跟她在一起……」
「他是共犯,叫他閉嘴不就得了!」黃孝達怒道,「是他把女朋友賣給我們的,他一定得閉嘴……對了,就我們三人互相做不在場證明就好了,這樣誰都不知道是誰殺了她!」他用力拍著方向盤,「快上車,再輾她一次,她非死不可!」
「好……」方寸大亂的簡慶生聽了黃孝達的意思,上車將賀苡涓再輾過一次,下車確定她沒呼息才走人。
當時的賀苡涓其實還有呼吸,只是氣息微弱,加上那個地方空曠荒涼風大,故他們未察覺出來。
她是被棄置約兩分鐘後,才沒了呼吸的。
聽完賀苡涓的敘述,病房裡的眾人因震驚過度而鴉雀無聲,靜謐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聽得見。
第一個先哭出來的是賀母,她萬萬沒想到女兒竟然遭遇這麼可怕的事情,充滿了人心的險惡與卑鄙,比直接被車子撞倒還要恐怖。
「我去叫警察來!」賀冠甫抽出口袋內的手機,氣沖沖走去外頭打電話。
吳朗晨轉頭看著那疾走出房的背影,想想,叫某人下跪的打賭還是算了,他也是愛妹心切,不是蓄意想要栽贓葉凱邦罪名,想得到好處。
回過頭來,與葉凱邦四目相接,他瞭解似的點點頭,吳朗晨微笑了下,心想他們真是心有靈犀,想的都是一樣。
或者,她被他潛移默化了吧。
她一向秉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膽敢欺到她頭上,她一定會加倍討回,所以哥哥姊姊只要惹她,她一定會想辦法惡整回去,要是過往,她一定會逼迫賀冠甫下跪道歉,現在卻打消這意思了。
吳朗晨走來賀苡涓床緣。
「你先休息一下吧。」她幫她將被子拉好。
賀苡涓抬手握住她的小手,對賀母道:「媽,我想再喝點水。」
「我去盛杯水給你。」賀母拿著水瓶出去了。
當房內只剩三個人,賀苡涓抬眼望向葉凱邦,述說後續。
「我死的時候,靈魂就出竅了,追著那台車子過去,聽到他們打電話給我男友串通好說詞,我聽得心都碎了。後來,你救醒我時,靈魂立刻被拉了回去,但我抗拒著不想回到身體裡頭,因為我不願醒來面對殘酷的現實,我一直不斷的在跟那股力量掙扎,後來不知怎地,就發現我黏在你身上了。」
「他是磁鐵啊。」吳朗晨指著葉凱邦笑道。「三不五時就黏一堆有的沒的。」
「呵。」賀苡涓輕笑,「後來啊,我看到你們兩個互相關懷對方、照顧對方、為彼此著想,我突然醒悟,情侶就該是這樣的,我不該因為不想去指認我男朋友是幫兇一事,而不願清醒。」所以她跟吳朗晨述說那天經過時,並未告知他們,那些攝影師中有一個人是她男友。
「難怪你那時決定醒來。」葉凱邦恍然大悟。
「嗯。」賀苡涓點點頭,「謝謝你們對我的照顧。」
「沒有啦沒有啦!」吳朗晨擺擺手,「我們也沒能幹嘛啊,呵呵呵……」
「對啊,還關燈不給我看。」賀苡涓佯慍嘟嘴。
兩人愣了一下才明白她說啥,不約而同笑出聲來。
打完電話的賀冠甫見他們笑得開心,好奇的問,「在笑什麼?」
「不告訴你!」吳朗晨朝他吐舌。
賀冠甫撇了下嘴,「我也不是真的想知道好嗎!」
「我們先走吧。」葉凱邦道,「讓苡涓休息。」
「好。」吳朗晨轉身對賀苡涓揮手,「明天再來看你。」
兩人手牽手走出病房,賀冠甫在他們背後碎碎念道,「來什麼來?不用來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