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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冷的風不斷刮著,直撲這間位於頂樓加蓋的違章建築。房子的窗戶被吹得嘎嘎作響,屋內還有人四處走動的聲響,這些令她感到不舒服的聲響不斷刺激著她的腦部,也喚回了她混沌一片的思緒。
在仍然有點飄忽的狀態下,她吃力地坐起身子,雙手按壓著疼痛欲裂的太陽穴,並且緩緩睜開了雙眼——「才多久沒見,你倒是變得更美麗,也更迷人了。」刺耳的嗓音是發自那個名叫歐陽虹虹的女子口中。
她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讓楚楚感到不解。楚楚眉頭深鎖,困惑地看著歐陽虹虹,也慢慢憶想起了先前的事——她從瑪亞啟聰學校出來,在巷口轉角處,有人從背後用黑布罩上她的眼,摀住她的口,讓她聞了一種類似麻醉劑的東西,接著她感到頭一昏,就此不省人事了,沒想到居然是歐陽虹虹指使人去做的。
「歐陽小姐,你這種行為是綁架,會被判刑的。你快放我走吧,今天的事我不會說出去的。」楚楚並非求饒,而是用訓示的口吻在說歐陽虹虹,還怕歐陽虹虹不懂似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加重語氣說道。
「你這是在威脅我?」歐陽虹虹氣白了臉,眼中噴出怒火。歐陽虹虹本來是想看楚楚哭看楚楚叫,看楚楚害怕得跪倒在自己面前求饒,但現在的情況怎麼跟自己預估的完全不一樣?楚楚居然是用諄諄教誨的語氣在跟自己說話!
「我不是在威脅你,我只是告訴你一件嚴重的事實。」楚楚沉靜的神情帶著淡淡的哀愁。「我知道你是因為氣不過前段日子我和朱教授的事,那讓你心裡起了疙瘩,但是都已經事過境遷了,而且我也好一段時間沒見過朱教授,其實你根本沒必要再來找我的。」
楚楚的眼中不自覺蒙上一層淚影——明知不對,她卻沒有辦法阻止自己再去想他。
本以為時間會沖淡一切,哪裡知道積壓情感更是一種酷刑,無時無刻地折磨著她。這都是她活該!活該受點教訓。她吸吸鼻子,強抑著快要流下來的淚水——介入別人的情感,錯一次就夠了,可別此時此地又在人家的未婚妻面前再次暴露內心的渴望。
「對!朱承曦的人是沒有來找過你,但是他的心呢?他的心幾乎完完全全飛到你身上了!一定是這樣的,否則為什麼我用盡了種種方法,也始終得不到他的熱情相應?沒錯!他從來不罵我,也沒有不理我,但我很清楚地知道,他的眼裡就是沒有我,對我的態度永遠是客氣地以禮相待。有沒有搞錯啊?我是他的未婚妻耶!可是他卻當我是陌生人。」
歐陽虹虹陰冷地看著楚楚。「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全是你造成的!你還在我面前演戲,裝成一副事不關己的可憐模樣。你這個不要臉的賤貨!賤貨——」歐陽虹虹嚥不下這口氣,一觸即發的憤怒讓她平靜不下來,她就這麼歇斯底里地在楚楚面前嘮叨不休、來回不安的踱著。
聽完歐陽虹虹的話,楚楚低呼一聲,但立刻又捂上自己的小嘴。歐陽虹虹剛剛說了些什麼?自己聽錯了嗎?是!一定是的!必定是自己因為思念過深才會產生這種幻覺的,一定是的!
歐陽虹虹突然停下腳步,蹲在楚楚面前笑了起來,邪惡的笑容讓她嬌艷的臉孔看來既危險又恐怖。歐陽虹虹從齒縫迸出陰冷的幾句話:「你說說看,要是有一天你不再是你的話,那朱承曦還會不會要你呢?」歐陽虹虹傾近楚楚,似乎很期待她的回答。
而陷入極端混亂中的楚楚根本沒聽見歐陽虹虹說了些什麼話……
「你說話,回答我的問題呀!你以為裝聾作啞就可以打發我了嗎?」歐陽虹虹不屑地朝地上吐了口口水。「我真搞不懂,朱承曦到底是看上你哪一點?他怎麼會看上你這種又呆又蠢的女人?怎麼會……」說到最後,她根本是在喃喃自語:「我何必那麼擔心她會來妨礙我?爹地說過我是最好的,我們歐陽家沒有人會不戰而敗,我是最好的!」
她殘酷地笑道:「可是你真的很礙眼啊!所以我想讓你從人世間消失。一旦你死了,朱承曦又能奈我何?他總不能一輩子抱著你的牌位了此一生吧?」她的臉幻化成催命閻羅,在楚楚的面前飄移著,艷紅如血的唇瓣吐出無情的聲音:「你去死吧!」
楚楚愕然地看著她,在這一刻,她想到的不是生命正遭受到威脅,而是想不通——難道妒嫉真的會令一個人變得這麼殘暴嗎?
「你放心地去死,但我不會讓你就這樣默默地死掉,我早就替你準備好一個華儷的典禮,還會安排一個特別的葬禮以示追悼。」
被人輪姦後再毀容,這樣鐵定可以成為社會新聞的頭版,這典禮是夠華麗隆重的了!
歐陽虹虹愉快地走到陽台上,欣賞著自己一手導演的好戲。
楚楚真不知是該罵自己沒神經,還是該稱讚自己膽子大。面對這樣的困境,她腦中浮現的第一個念頭居然是——失望至極。她再也見不到他了,甚至連再看他一眼的機會都沒有了。
四個彪形大漢推門而入,他們臉上的凶戾之氣稍稍喚起了她恐懼的細胞。她下意識地向後退了兩步,卻換來不懷好意的眼神直射過來——大膽且淫慾。
他們濃重的鼻息令她心驚膽戰,她放棄尖叫,拚命搜尋可以脫身的空隙,但除了那被風吹得嘎嘎作響的窗子之外,唯一的出口已被這幾個彪形大漢給堵住並且鎖上了,根本是退無可退。
她萬分驚恐地咬住自己下唇,不自覺地抓緊了自己的衣襟,再往後退去——她的舉動刺激著他們,有人控制不住,一個箭步就往她衝去。
「啪」的一聲,她的掌印落在那名大漢的臉上。
這出乎意料的舉動讓他們全嚇了一跳,但也只是愣了一下,他們隨即又恢復了猙獰的笑聲和更進一步的舉動;他們全把她的反撲當成是臨死前的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