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送羊奶。」
「什麼?」羊奶?
「同時送報跟送羊奶,同樣的時間賺兩份錢,我很聰明吧。」向丁糖得意的笑,「我公司的同事換新車就把他騎了十幾年的摩托車送給我了,我只要付異動費用就好。」
她真的是個白癡。吧檯前的崔士皓不悅的想。
有捷徑不走,偏走最艱難的。
「你幹嘛把自己搞得這麼累?」廖芳儀覺得她真的是個笨蛋。
「我有我的想法。」她瞟了崔士皓一眼後道。
「隨便你。」不想再繼續浪費口水的廖芳儀不悅走向後方的雜物間。
第7章(1)
服務生送來訂單,向丁糖遇到不熟或沒概念的圖案,就滑動桌上的ipad,找出圖樣,再依樣畫葫蘆。崔士皓的訂單是土佐金,還需成對,向丁糖拉了兩尾顏色相反的土佐金,並用奶泡將翻飛的尾鰭做成立體圖樣,突出於杯子邊緣。
栩栩如生。
不大的作畫空間更顯線條細膩,崔士皓不認為趙東迅找得出第二個如此深得他心的拉花師傅。
他抬頭,見向丁糖一臉專注,持咖啡杯的左手有條不紊的轉換角度,奶泡以穩定的速度下沉,那樣的畫面,真的很美。
他退後靠著椅背,凝神端望眼前忘情於工作的女人。
拉好客人要求的阿朗基家族裡的壞東西,她將杯子放上托盤,輕敲桌上響鈴,服務生立馬過來端走。
訂單消化完的空檔,向丁糖拿著抹布擦拭桌面。
崔士皓的存在就像根刺紮在她心口,就算他不說話她也無法不去意識到他的存在。桌面整理完了,杯子洗好了,再拉了兩杯咖啡出去,她就沒事做了。
「嗯,喂。」她終於忍不住喚前方的「低頭族」。
這男人只要一坐下來就開始滑平板滑手機,好像很忙的樣子。
崔士皓曉得她在叫他,但他置若罔聞,當作沒聽到。
「喂。向丁糖又喊了一次。「崔士皓。」
聽到自個兒的名字,他方抬頭。
「你以後不要來了,我不會去替你工作的。」她一臉正經的聲明,不要再來擾亂她的心。
「我只是來喝杯咖啡。」
「你自己開連鎖咖啡店的,要喝不會回去你自己的店喝。」
「我的咖啡店沒有你。」只喝黑咖啡的他為她改了習慣,唯一不變的就是無糖。
冷靜冷靜。
向丁糖暗吸了口氣,免得受到對方聽似曖昧不明的話語所牽動。
「師傅。」一旁的樂樂將她拉到一旁,「他是不是在追求你啊?」
向丁糖翻了個大白眼,「你想太多。」
「他每天晚上都來看你。」
「看我拉的拉花。」他看上的是她的技術,跟她這個人無關,她很清楚。她是個貪心的人,還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她不只想當他的員工,她想要的更多,但她知道他不會給,與其如此,她寧願什麼都不要!
這心境上的變化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她不明白,八成是因為這個人每天每天都出現在她眼前,偷偷偷偷的在她心上進駐了一個位置,扎根得她措手不及。
「你幹嘛不去他那邊上班?一個月好多萬,我如果技巧跟你一樣好,我馬上跳槽。」才不會委屈在家老闆樞門的小小咖啡館呢。
「我跟你講,他很機車,因為他很機車所以薪水才會那麼高,以收入對照他的機車度,我覺得那個薪水還太少。」向丁糖故意大聲道。
「我有聽見。」前面是悄悄話,加上人聲吵雜,崔士皓聽不清楚,但最後這句,她音量放大,擺明就是講給他聽的。
「服侍一個機車的老闆所受到的壓力,賺到的錢都等著老了之後看醫生。」聽到又怎樣,就是講給他聽的。
「那就不要做太長啊,錢賺夠本,出去開自己的咖啡館不就好了?」樂樂不以為然道。
向丁糖完全沒想到這點,故以驚異神色瞪著樂樂。
「她比你聰明。」崔士皓落井下石。
「我是……我不只因為機車這點才不去你那上班的。」向丁糖雙手叉起腰,「我跟他有結仇,我才不要當仇人的下屬。」
「是怎樣的仇恨?」樂樂好奇的問。
「我之前在工地,恰好裝潢的是他的店,他說女人不准出現在工地,叫我滾,害我少賺到加班費。」
「那你幹嘛不從他這邊賺回來?」樂樂又是一臉不以為然。「這樣就可以報仇啦!」
「她真的是比你聰明。」崔士皓繼續落井下石。
「喂」向丁糖生氣了。「你站在哪邊的?」她質問樂樂,「我是你師傅耶。」
「我站在你這邊的,所以才覺得你應該去他那邊上班,利用他的高額薪水來賺足開店資金啊。」這不是很理所當然的道理嗎?
「她跟你智商有差。」崔士皓對樂樂道,「等你學成再來找我。」
「真的嗎?」樂樂雙陣大亮,「我一定會去的!」搞什麼啊?窩裡反嗎?
這兩個人竟然狼狽為奸起來了。
向丁糖火大的乾脆拿起抹布,出去收拾桌面了
崔士皓拿出名片交給樂樂,「勸動她,有你好處。」
樂樂確定廖芳儀不在,迅速收起名片,放進口袋裡,滿臉止不住的笑意,忙完一天的工作,向丁糖拖著疲累的雙腿回家,別進小巷內,她邊走邊從包包裡頭找出鑰匙,忽然,從陰暗處有人跳了出來。
對方穿著連帽T恤,帽子拉到頭上,半張臉都是陰暗的,「嘿嘿……」看不清楚的五官傳來陰險的笑意,「小姐長得真漂亮。」向丁糖驚恐煞白了小臉,對方一步步逼近,她一步步後退。
「不……」顛抖的唇發不出聲音。
「陪大哥我玩一玩。」
「不要!」向丁糖轉身拔腿就跑。
「別跑!」男人衝上前去,很快就把人追上了。
另一頭的暗處,崔士皓倚著牆冷眼注視眼前的一切。
看著向丁糖發瘋了似的抓起包包猛K對方,但對方絲毫不受挫的扭扯包包的背帶,試圖將武器扯落。他來這幹嘛?
崔士皓問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