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郎君太禍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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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頁

 

  「要真正卸下它,就必須面對它。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得到真正的平靜。」

  姚清繡一眼就看穿了他,他再不能逃避。他看著她,她的眼中映著他的影像,他發現,以前的自己原來一直藏在那裡。

  他擁住了她,也擁住了過去的自己。

  第6章(1)

  「我們再把案子重新檢視一遍。」卓翊道:「那天,你為什麼會突然出現?」

  「你們走了之後,我越想越不安,總覺得我可以做些什麼。於是,我換了夜行衣,跟了出去。

  「本來我不知道錢煥他家在哪兒,可是我看到一個黑影,我立刻跟上,我想這人很可能就是師姐。黑影帶我到了那兒。

  「天色太暗,黑影突然沒了蹤跡,我忽然覺得左臂一麻,好像中了針。我起身想找師姐,就中掌了。」

  「錢煥前一晚被殺,再依你所說的來看,黑衣人像是事先就知道我們的部署,故意引你去那兒,想借我的手除掉你。」卓翊道。

  「可是,黑衣人如何能知道我們的計劃?」

  兩人心中都想到了這個問題,可是卻沉默了下來。這種感覺很不好,因為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出了內奸。

  長久以來,一幫兄弟跟自己出生入死,是過命的交情,卓翊絕不願懷疑他們;就是姚清繡,跟眾捕快雖然只有一個多月的相處,也相信他們是鐵錚錚的漢子,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

  可是若不是他們,這件事又是如何洩漏出去的?

  這條線到這裡,算是已經到了盡頭。卓翊將注意力轉向兇手,「假定兇手就是你師姐范紫繡,我記得你說過,你師父沒有教你師姐任何武功?」

  「師父一開始不會教我們武功的,女弟子都是由玉女神功練起。可是師姐不知為何,玉女神功始終練不起來,有幾次甚至走火入魔。」

  「或許她領悟力不夠,也可能功夫本身不好練?」

  姚清繡搖頭,「玉女神功不過是一種導氣的法門,像我這樣對習武沒什麼天分的人,也是一接觸就能學會,只要按部就班練習,假以時日,每個人應該都能有所成。」

  「可是你師姐使的確實是武功,而且照你所說,她從你們師門帶走的,也是玉女神功。」

  「對啊!我也覺得奇怪。那晚看她和你過招,使的身法確實像是從玉女神功中變化出來的,可是玉女神功是修養心性的,不能傷人;師姐卻能以它來傷人,實在令人想不透。」

  卓翊也注意到,范紫繡和姚清繡的輕功身法有相似之處,可是姚清繡使來飄飄若仙,范紫繡卻讓他聯想到鬼魅。

  一門內功,如何能正反互易?卓翊像是忽然捕捉到了什麼。

  「你想到什麼了嗎?」

  「我有一個想法,可是還不具體。」卓翊苦思。

  「清繡,你還能不能想到什麼?任何有關你師姐的小事都可以。」

  確實還有一個秘密,可是師父交代,千萬不能說;可是,看卓翊苦苦思索的樣子,姚清繡想了想,決定把它說出來——

  「有一個關於師姐的秘密,師父要我千萬不能跟別人說;可是,這件事或許會有關係……」

  「什麼事?」卓翊直覺,這可能會是關鍵。

  「好,我告訴你,但你千萬不可以跟別人說。」

  卓翊鄭重點頭。

  「師父說,師姐已非處子之身。」

  卓翊腦中轟的一聲,許多片斷霎時連接起來。這可能性他不是沒想過,可是范嫣在命案發生時才十二歲,進入神針門時才十四歲,如果事實真如清繡所說,那真是慘絕人寰之事!

  可是唯有這樣,才能解釋范嫣得以存活的理由。嚴長髮可能已經垂涎范嫣一段時日,在范府命案發生之後,他帶著范嫣躲到了鄉下,他當然不會拿她當大小姐伺候,范嫣的遭遇,一定悲慘至極!

  但是她終於逃了出來,遇到了清繡的師父,入了神針門。可是,如此的血海深仇,又怎能說忘就忘?

  卓翊忽然明白,范嫣練不成玉女神功,不只是因為復仇心切,也因為她的體質已經改變。

  玉女神功不能傷人,可是如果在修習的過程中,顛倒陰陽進退,它也有可能成為傷人的魔功。

  玉女神功是清心寡慾的內功,是以需要處子之身來修練;顛倒了之後的玉女神功,加上范嫣悲慘的遭遇,它可能會助長人的欲/望。

  范嫣可能在走火入魔之後,發現了可以逆練玉女神功的秘密;而日漸高漲的欲/望,使她無法再留在一向祟尚清心寡慾的師門。

  在強調女子貞節的時代,似范嫣這樣的情況,唯一能夠棲身的地方,只剩青樓。

  徹查江南郡所有青樓,極有可能得知范嫣的下落。

  看著卓翊的眉頭由糾結到舒展,一直保持安靜的姚清繡,這才問道:「你已經想到什麼了,是嗎?」

  卓翊點頭,「我已經想到了新的調查方向。」

  「真的?怎麼想到的?」

  「關鍵都在你說的那句話,使我想到范嫣可能逆行經脈,倒練玉女神功,因此習得了一身與玉女神功恰好相反的內功。」

  「逆行經脈?那不是很危險?」

  「是,但危險也不是完全無法避免。前段時間我每夜逆行經脈,雖然有些不舒服,但重行修練,還是能夠恢復。」

  「你為什麼要逆行經脈?」忽然想到自己的傷勢好得特別快,「你是為了助我療傷,對不對?」

  「都過去了。」卓翊一笑。

  「難怪那段時間,你氣色很不好;到雪山腳下後,你每夜打坐練功,原來你為我傷了自己。」心裡又感動又難受。

  「好在我的努力也有了回報,」卓翊一笑,「我們終於走過來了,不是嗎?」

  姚清繡抱住他,在他臉上吻了一下。

  「答應我,以後不可以再為我傷害自己。」

  卓翊喜出望外,「你這樣會害我不專心喔!」抓住她手不讓她走。

  「而且,你親了我一下,我沒親你,這不公平。」

  「好吧!也讓你親一下。」姚清繡紅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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