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你會這麼說,是因為你還不知道我是誰……」她舉起髮釵尖端,對準清繡的百會穴。
鏡子清楚地映出了一切,清繡匆忙之中就地一滾,腦中靈光一閃,原來——
「你是師姐!」清繡叫了出來,「你是范嫣!」
「頭兒,我們要怎麼跟郡守大人說這件事?」
丁春山不知如何是好,郡守大人最寵愛的夫人竟然是金針命案的兇手,實在匪夷所思。
「而且,清繡姑娘還在郡守府裡……」
自從發現郡守夫人就是范嫣之後,卓翊就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郡守夫人留著清繡,擺明就是要做人質。
他可以直接率春山他們闖入郡守府拿人,可是這樣不但救不了清繡,還會害春山他們丟了工作。畢竟,他們沒有直接證據。
捉拿范嫣是遲早的事,他們今後會盯緊她,她總有一天會露出馬腳;當務之急,是要救出清繡。清繡在郡守府多留一天,就多一天危險。
清繡是被他氣走的,救清繡是他的責任,沒必要讓春山他們涉險。
「現在時間已晚,大家就先回家休息,案情既已水落石出,明日再來從長計議。」卓翊做了結論。
眾人——退去,只剩丁春山。
「頭兒,」丁春山擔心地道:「您是不是要去救清繡姑娘?」
卓翊點頭。
「頭兒,我跟您一起去。」
「不,春山,這事我自己去就好。」
「頭兒,清繡姑娘也是我們的朋友。」他更不願意看卓翊涉險。
「春山,你放心,我不會再魯莽了。」卓翊對他微笑。
「范嫣承諾我,明天就會讓清繡回來,我明天依禮到訪,我想她不敢留難。如果真的不行,大家動起手來,我正好在大人面前揭穿她。」他跟范嫣交過手,范嫣不是他的對手。
丁春山仍然無法放心,卓翊拍拍他的肩頭。
「現在對我最好的幫助,就是按兵不動,不要讓范嫣握了先機,那我們又要處於挨打的局面了。」
丁春山點頭。
「看樣子,你也不太笨。」范嫣笑道。「這遊戲我也玩累了,正好收場。」
「師姐……」
「住口!」范嫣怒道,「我從來不是你師姐,百慧老賊婆也從來不是我的師父。」
「師姐,你怎可直呼師父名諱?」
「你稱她師父,是因為她疼你,把你當寶貝;她對我,卻只當作路邊撿來的野貓野狗,在她眼中,我就是個下賤胚子。」
「師姐,你誤會了,師父一直很掛念你,所以才叫我出來找你……」
「掛念我?派你找我?她是想壞我好事!」又道:「百慧老賊婆明知道我無法修練玉女神功,卻還是要我修練,說要變化我的心性。我要她教我點有用的功夫,她就是不肯,還說要慢慢來。家破人亡,仇深似海,我怎麼能慢慢來!就這樣虛耗了我三年時光。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一次走火入魔,讓我發現了逆練玉女神功的秘密,我將這事告訴百慧老賊婆,卻被她罵了一頓,不許我再練功。
「我當然不會就此放棄,自己偷著練習。只是每練習一次,身體就會變得很熱很熱,我只能靠著自瀆來紆解。我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總有一天,百慧老賊婆會發現這件事;而僅靠自瀆,我的功力也無法有實際的提升,我需要真正的男人來助我練功。」
「所以你偷了玉女神功跑掉了?師姐,你真的做錯了,如果你那時告訴師父,師父一定會有辦法幫助你。」清繡說。
「你錯了!她從來沒有幫過我,一切都是我自己安排的。你以為,真的是她救了我嗎?是我讓她救的。
「那時我家被毀,嚴長髮帶我逃到了鄉下,我為了求生,忍辱做了他兩年的玩物。那時我才十二歲,這種生活你能想像嗎?」范嫣的聲音微微發抖。
清繡流下淚來。
「不許哭,你不配同情我!」范嫣續道:「我含羞忍辱,逆來順受,刻意取悅他,他終於放鬆了對我的掌控,對外,大家都以為我是他的女兒。那時他偶爾會放我出去,我就在出去的時候,留意是否有逃生的機會,終於被我等到機會了!
「那時百慧不像現在,偶爾還會到各地走動,聽說她來了江南郡,傳授繡坊新的刺繡技法。我想這是我唯一的機會,就在她經過的路上等她。百慧看我一身狼狽,正好彰顯她的仁愛慈善,於是就將我帶到了神針門。」
「師姐,你對師父有太多誤會,師父絕對不是像你說的這個樣子……」
「放屁!你再幫百慧說一句話,我就割了你的舌頭!」
不是我幫師父說話,而是事實如此。不過清繡沒有再說出口,她極欲瞭解事情的真相,不想再觸怒范嫣。
「後來呢?」
「跟嚴長髮在一起的那兩年,我終於從他口中得知害我家的人是誰了。我離開神針門之後,就躲起來勤練武功,可是進境有限,而欲/望高張的感覺也令我非常痛苦,於是我決定冒一次險,直接去河北郡找靳安東。
「可是,這些被殺的人裡面,靳安東的功夫最好,你先找他不是更危險嗎?」
清繡問道。
「沒錯!但是那時我的金針火候不夠,沒有一擊必中的把握,所以我需要再加強內功。我會選上靳安東,除了要他助我練功,也因為他才是我最恨的人。」
清繡不解。
第9章(2)
「在我家被燒的那天,靳安東就強暴了我!」范嫣的聲音冷冷的,「那時我們全家都被嚴長髮下了迷藥,爹和我喝得比較少,發作得慢,在一陣混亂中,嚴長髮用磚頭擊昏了我爹,而靳安東就強暴了我。
「事後,他把我丟在火場,我雖然迷迷糊糊的,但我不想死,那時嚴長髮準備趁亂溜出,我求他帶我出去。就這樣,我活了下來!
「八年後,」范嫣續道:「我故意在靳安東的山寨附近閒晃,靳安東好色,很快就被他看到,帶進山寨中。過了這許多年,他已認我不出,加上現在的我已不是過去的我,更懂得怎麼討好男人,所以他漸漸地被我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