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怎麼樣?蘇若吟雙唇微微抖動,「你……」
「我不覺得有什麼差別,你仍然是蘇若吟。」蘇凌霄指出事實,她除了身上流的不是蘇家人的血,她的名字、她的身份、她的權力全部都是蘇家公主該有的。
「對,我是蘇若吟。」她點點頭,她是擁有了很多,「但是我也可以不當蘇若吟。」
她想離開他,這個想法霹靂般閃進蘇凌霄的腦海,這一次他沒有把她的話當玩笑,「你真的要跟我解除婚約?」
「對。」她堅定地點頭,心仍有一絲絲的酸。
解除了婚約之後,他們就是自由身,他愛去哪裡就去哪裡,不關她的事情,從今以後,她蘇若吟的生活裡都不會有他這個人。
他的雙手插在口袋裡,揚著下顎望著外頭璀璨的陽光,似乎在思考。
蘇若吟將中指上的戒指拿了下來,伸長手臂遞到他的眼前,戒指上的碎鑽與陽光交相輝映,男人的目光落在戒指上。
「戒指還給你。」這一次不是排演,是真的。
蘇凌霄靜靜地看著那枚戒指,他接下戒指,在蘇若吟手放下去的同時,他抓住她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戒指套回去。
「蘇若吟,解除婚約……你作夢!」
猶如惡魔的詛咒,蘇若吟驚得一把抽回自己的手,「你……」
「我讓司機送你回去。」他果斷地打斷了他們之間的對話。
蘇若吟頭髮一甩,懊惱不已,他根本就沒有把她的話聽進去,他不懂她要的是什麼。
蘇若吟面無表情,不再多言就離開了病房,看著她灑脫的背影,盤踞在蘇凌霄眼底深處的陰暗越發的深、越發的沉。
第2章(1)
三天後,蘇若吟坐在自家的花園裡,陽傘擋著猛烈的夏日,她仍是怕熱地吐了吐舌頭。
「這麼熱的天,你不在冷氣房裡待著,在外面不怕熱死呀?」任默生喘著氣,在偌大的花園裡找到她。
蘇若吟哼了哼卻不說話,是熱得不舒服,高溫之下她都有些昏沉了,身上有著黏黏的感覺,實在是不舒服,但她就想坐在院子裡,感受人快被熱氣蒸發的感覺。
「喂,回去吧,熱死了。」任默生擦了擦汗,「你手腕上的傷沒有完全好,又裹著繃帶,恢復會慢很多的。」
蘇若吟懶洋洋地看了他一眼,「不要。」她已經熱得走不動了。
「別到時長疹子什麼的,麻煩。」任默生說是這麼說,兩手拍拍她的肩頭,「好了好了,乖,回去了。」
蘇若吟兩手一張,「你抱我回去。」她不想動。
任默生倒是不介意,「好吧。」他歎氣,彎下腰將她抱了起來,「哇,怎麼輕了這麼多?」
「我本來就輕。」蘇若吟得意地說。
「古代是不是有一個會在男人掌上跳舞的女人,叫……」任默生的藍眼珠看向蘇若吟,他想不起來了。
「趙飛燕呀,沒文化的洋鬼子。」蘇若吟嗤之以鼻。
任默生無所謂地點點頭,「對,就是她,你現在肯定比她還輕。」
「謝謝誇獎。」她臉皮厚地把他的話當讚美。
兩人說說笑笑地走到客廳裡,傭人動作迅速地送上豐盛的下午茶,兩人邊吃邊聊著。
任默生看著吃相優雅的蘇若吟,「我要走了。」
蘇若吟吃東西的動作一頓,「走去哪裡?」
「隨便去別的地方逛逛吧。」
「你這樣不行,不如找一個女生定下來好了。」
因她老成的口氣,任默生笑了,「你也太搞笑了,我可是浪子欸。」其實他這一趟回來,一是來祭拜蘇老先生,二是散散心。
蘇若吟攪拌著咖啡杯裡的奶泡,「我要跟蘇凌霄解除婚約了。」
任默生詫異地挑挑眉,「開玩笑吧?」他們兩個人年齡相仿,無傷大雅的玩笑倒是常常開。
「真的。」蘇若吟放下咖啡匙。
任默生放下叉子,嚴肅地看著她,「你是自己想通了還是其他的原因?」
在紐約那兩年裡,他可是見識過她的執著,那時的她總令他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被蘇若吟這樣的女生愛著,是幸還是不幸呢?
他從來沒有見過一個女生為了一個男人,偷偷地拜託私家偵探調查一切,為了一個男人,堅持長達好幾個小時的復健,也為了一個男人,流下了等量的汗水與淚水。
他把她當成妹妹一樣看待,所以他擔心她此時的豁達是裝出來的。
蘇若吟笑了笑,「你說呢?」
任默生悶不吭聲地繼續吃蛋糕,一會之後他扔下叉子,怒氣沖沖,「不要笑了,看得我一肚子火!」
蘇若吟大笑,笑得眼淚也出來了,可憐兮兮地吸了吸鼻子,「人家想通了,你也不給我拍手鼓舞?」
任默生知道她怕自己擔心,所以一直笑著,但是他們也認識一段時間了,「好了,別擠出笑容給我看。」
蘇若吟摸了摸自己的臉,好奇地問:「有嗎?」她是真心地在笑欸。
任默生鄭重其事地點點頭,「嗯。」
「好吧。」不甘願總是有的,但她是真的要放下了,她不想再像個傻子被人耍了,「唉,眼屎洗乾淨了。」蘇若吟不文雅地說。
任默生差點就把嘴裡的蛋糕全部還給主人家了,「你……」
「你今天來就是要跟我說這些呀?」蘇若吟百般無聊地看著他。
「只是來看看你。」任默生笑著說。
蘇若吟看著他,腦海裡忽然產生一種想法,「你準備從哪裡開始玩?」
「玩?」任默生挑眉,「大概從日本或其他東南亞國家吧。」
蘇若吟以手托著下巴,點點頭,「算我一個。」
任默生下巴差點就脫臼了,「不。」旅途多一個伴是挺好的,但……
「我想一個人旅遊。」他咬著牙強調。
「不管。」蘇若吟不把他的話當話,低下頭繼續吃東西。
任默生皺著劍眉,心裡暗想他真不該來看她這個病人。
「你要是丟下我一個人,我就告訴凱瑟琳你在這裡。」她輕輕地說。
凱瑟琳?任默生倒抽一口氣,他真該扇自己幾巴掌,他犯賤才來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