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某位同學提及另一位同學曾經幹下的天大蠢事後,引起所有人的哄堂大笑,而她這個唯一笑不出來的人,便成為眾人注目的焦點了。
「宛香……」
「哈羅!」
「有人在家嗎?」
喚了於宛香幾回都沒得到回應,坐在她身側的毛伯爾尼終於忍不住了,伸手推了推她。「香香,在叫你呢!」
毛伯爾尼打從一進餐廳,視線便不斷在於宛香身上打轉,甚至不著痕跡地挑了她身旁的座位坐下,坐在這個曾經讓他迷戀的女孩身邊。
「啊?」手臂教人輕輕一推,於宛香回了神,這才發現二十個人、四十隻眼睛盯在她身上。
「吼……我們親愛的於同學,請問你剛才是神遊到哪去了?為何大家都笑成一團了,而你還能呈現放空狀態呢?」坐在於宛香對面的男同學戲謔地問著,甚至還拿起餐桌上的紙巾揉成一團,當作麥克風般遞到她面前,充當起記者來了。
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自己身上,於宛香很難不感到尷尬,雖然她沒有臉紅,但細心一點的人便能發現她耳根早紅透了——至少她身旁的毛伯爾尼發現了。
「唉……」突然被老同學這麼一問,於宛香什麼也回答不出來,因為現下她的心太亂了,沒心思去想其他。
「可以公佈你神遊的地點了嗎?說不定可以作為大家以後出神的據點當作參考。」對座的男同學不死心地繼續追問著,惹得在座的其他人跟著將注意力放在於宛香身上,教她發窘。
若再繼續沉默不語,於宛香知道自己便要淪為眾人調侃的箭靶了,但現在的她不是平時腦袋靈活的那個於宛香,而是一個思緒全落在牢城裡的俘囚,如何也掙扎不出來,又哪來的心思去分神應對老同學們的問題呢?
看來她還是提早離席的好!
心底才下定了早早離席的決定,這時於宛香身旁傳來了另一個聲音。
「我看香香是寫小說寫得太入迷了,隨時隨地都只想著那些天馬行空的故事情節,所以才會變得這麼笨笨呆呆的啦!」毛伯爾尼咧著嘴朝著眾人這麼說,以著調侃於宛香的方式轉移眾人的話題。
他的話引起了效果,眾人轉移了話題,開始問著於宛香有關寫作工作上的問題,倒也沒再為難她了。
於宛香強迫自己別再去想有關尤駥迪的問題,要自己專心面對老同學們的問題,並一一回答著。
當話題漸漸地遠離她身上的同時,她轉頭看了一眼毛伯爾尼,並丟給他一記無聲的感激目光,感謝他沒讓她成了眾人調侃的箭靶,讓她還能有耐心繼續坐在原位與老同學們談天說地。
毛伯爾尼的目光自始至終都在於宛香身上,她丟來的無聲訊息,他及時接收到了。
他朝著她眨了一下眼,接著再給了她一記燦爛的笑容,這個笑容勾起了於宛香的記憶。
她記得唸書的那段時期裡,這個陽光般的燦爛笑容經常出現在她眼前,毛伯爾尼這個人總是在她身旁打轉。
老媽生了眼睛給她,就是要她用來看的,她當然知道毛伯爾尼老是出現在她面前的原因!他喜歡她,而且這件事在當年也算是眾所皆知,只是她對他真的沒有任何來電的感覺,即使他堪稱是系草也電不倒她。
而毛伯爾尼也是個聰明人,她對他明顯興趣缺缺的態度,他也察覺了,所以到了最終,他仍是沒選擇向她告白,因為結果他們都很清楚。
第7章(2)
在得知尤駥迪對她愛戀的心情之後,於宛香的日子變得有些煎熬,她開始閃躲著他,不論是他的目光還是觸碰。
日子一天又一天地過去,她的心卻是一天比一天還要紊亂,不論是在面對尤駥迪時,還是一個人獨處時,相同的幾個問題總是反覆地纏繞束縛著她的心。
她不明白,為何他會對她產生了男女間的情感?為何無法遵照著當初兩人的約定,好好地維持著好朋友及純粹的肉體關係?
她有自信能辦到,身為男人的他又為何不能?
而她自己呢?為什麼要一個人不斷地在心底苦惱?
她早早下定決心要單身一輩子的,這個時候不論跟他的關係是好朋友還是暫時性的夫妻也好,在這種狀況下她都該找他面對面把事情談開,再次重申她個人的初衷。
但為什麼呢?是什麼原因讓她無法做出早該面對的事?
她與他該將事情談開,趁著他的感情還能及時回頭之前好好跟他說清楚,這個問題教她頭痛了好些日子,卻是如何也沒能教她想透、看清,她甚至讓自己陷入了這段友情的困厄之中,怎麼也無法撥開迷霧大步走出。
心裡的更底層甚至還有個秘密盒子,她無法鼓起勇氣打開它——
那是個禁忌的盒子,裡頭所裝載的事物是否是她所能承載的,那又是一回事,所以她想也不敢去想,才造就了現今跋前躓後的局面。
是她讓自己的思緒逐漸糾結的,除非她勇敢地去面對尤駥迪的情感問題,要不,她只好一直這麼頭疼下去,繼續閃躲著他,直到兩人連基本的情誼都消失殆盡為止。
「呀……」於宛香低聲尖叫著,藉以紆發她沉鬱的心情。
現在屋裡只有她一個人,因為越接近「死亡誘惑」年度巡迴演唱的開跑時間,尤駥迪便越是忙碌,大半的時間他都不在家中,她毋需想著如何閃躲他,但雜亂的思緒卻也因此不斷地反覆折磨著她自己。
尤駥迪的一切仍在腦海及心底糾纏著她不肯放手,更教她無心工作,呆坐在電腦前已經整整過了三個鐘頭,她甚至連檔案都沒叫出來。
她知道他早已察覺她閃躲的姿態,但他什麼也沒說、沒問,佯裝著一切如常.
他……究竟如何打算著兩人之間的問題?
思及此,於宛香伸手拿起桌面上的手機,滑動手指找出熟悉的電話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