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盜?」張慕籬像聽到什麼新鮮詞,笑了起來,「這裡用不著防盜啦」
金梓悅沒過多久就理解了她的意思。
張慕籬所住的房子本來是棟四層樓的老建築,可她硬是把他帶上了五樓,帶上五樓也就罷了,一開門他嚇一跳,怎麼可能小小的面積裡有這麼多間房、這麼多道門?
金梓悅大開眼界,他無法想像這麼多戶人家是怎麼住在裡面的,直到張慕籬把門打開,他呆站了好久,還當自己視力是不是下降了,只能看到腳周圍的一片地?不然,他怎麼可能開門就看到一張床,哪有房子開門就是臥室的!
「總經理,你進來吧,站在通道很容易擋到別人的。」張慕籬招呼他。
雖然她叫他進去,可他要進到哪裡去啊?在這間只能容得下一張單人床、一個衣櫃和一張很小的桌子的房間裡,他進去屋子就被填滿了吧!」難怪她說用不著防盜設施了,這樣的地方小偷都不屑偷。
「別告訴我,這就是你住的地方。」雖然他覺得那不太可能。
「這就是我住的地方啊!」要房租六千到七千,離公司還不能太遠的地方,就只有這裡而已,雖然我還是覺得有一點貴,可走到街口就有公車站,坐四十分鐘就能到公司很方便耶,所以還是忍痛租這裡。」張慕籬還真說得咬牙切齒的,好像在割她的肉一樣。
四十分鐘還叫近啊?金梓悅被張慕籬的距離感震撼,但他更驚訝的是這裡的房租,「六千到七千?這裡不會鬧鬼吧!」
張慕籬笑起來,好像他很幽默一樣,「這裡住那麼多人,怎麼可能鬧鬼呢?」張慕籬也覺得她的住所對於「接待客人」這件事,好像有點太勉強了,她左右看看,跑到衣櫃後面拿出把折疊椅,將之展開後放到她平常吃飯的小桌旁邊,「總經理,你坐!」
金梓悅看著那把小椅子,轉身坐在她的床上,如果是去別人家,他當然不會沒大腦地坐人家床上,可在這裡,他很難把床和睡覺用的地方聯繫起來,因為床前一步就是餐桌啊!
「你看著我幹什麼?」他有些彆扭。
張慕籬眨眨眼,「我只是在想,總經理送我回家,一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要對我說。」
「重要的事?也沒有。」金梓悅彆扭地不去直視她的目光,「只是最近很閒而已,想到你上次不是說你家很困難嗎?所以就來看一下員工的生活品質什麼的,反正做做樣子,在我爸那還能加分。」
張慕籬雙眼一亮,還真是信了他的鬼扯,感動地說:「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是我又犯了什麼錯,這下我可放心了,總經理你原來是個好人嘛!」
金梓悅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特意跑來這種小地方,受她的氣。
「其實也沒那麼困難啦,我有吃有住還能存下錢來給弟弟唸書。」
好吧,金梓悅環視這間小屋,如果這也算有住的話,至於吃,她都營養不良了,也不知有沒有在好好注意。
他視線落在她的身上,她總穿那種不合身的衣服,也看不出最近有沒有養胖點。
「總經理?」
金梓悅慌張錯開視線,天啊他在看哪裡啊?金梓悅藉故拉拉領口,說:「這屋子裡也太熱了,空調都沒開的嗎?」
「總經理,你不會以為這裡還有中央空調吧?」張慕籬跑過去打開衣櫃,從裡面拿出一台老式電扇,再跑過來把電扇放在她吃飯用的小桌上,正對著床的位置打開,「一會就不熱了,頂樓加蓋的房子都是這樣啦!」
不熱?光是看著她拿個電扇都這麼麻煩,他只覺得更熱了,金梓悅覺得那台電扇吹出的都是熱風,雖然她坐在小凳子上連電扇都沒得吹。
「這是哪個年代的產物了?」金梓悅對那台電扇很嫌棄,「已經起不了作用的東西,還是丟掉換新的吧,你的工資總不會連台冷氣都買不起。」
「冷氣?我這是租的房子,幹嘛自己買冷氣啊?」張慕籬很扦衛她的電扇,說:「這台電扇還是同事特地送我的,晚上吹很涼快的!」
金梓悅的太陽穴不明所以地抽了下,「同事?哪個同事?」
「就是隔壁部門的瀚翔嘛!不過總經理你不可能連那麼小的職員都記得的。」
金梓悅哼了聲,他當然不會記得每個人的名字,但他還是可以分辨得出那些人名的性別,比如她剛吐出的那個,真是陽剛味十足。
「是嗎?看來你在總務課人緣還不錯,還有人送你電扇呢。」他套她的話。
而張慕籬完全沒意識到他是在套話,還很贊同地說:「是啊,瀚翔人真的很好,有時候中午沒時間去吃飯,他還會幫我外帶。」
送個飯而已,叫那麼親密?金梓悅討厭看她提到別人時臉上露出的光彩,而且她一句一個瀚翔叫那麼親密,卻一直叫他總經理?
「你本來不是叫我賤男的嗎?」
「咳咳咳!」張慕籬差點從小凳子上摔出去,「總經理,你就別開我玩笑了,我知道錯了!」
金梓悅擰眉看她,半晌說:「你之所以後來對我那麼有禮貌,是知道我是金泰的總經理,怕我把你辭掉是不是?」
「當然了!」張慕籬毫不掩飾,「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現在也是嗎?」
張慕籬不好意思地傻笑了下,「說實話,起初是有些不甘心的,但為了自己的飯碗也就忍了,不過現在,我可是真心覺得你是個好上司,我絕對不會再給你添麻煩了!」
「哦?那你叫聲我的名字聽聽看。」
「啊?」張慕籬覺得自己的忠心換來的應該是讚美啊,怎麼會是這種要求?
「你沒聽過,好的上司要跟下屬親密無間嗎?你這麼叫我顯得太有隔閡,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都在虐待下屬。」金梓悅又催促道:「快叫,你不會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想你至少在心裡詛咒過我幾百遍,對了,叫得親密點,好像我們是同樣的職位,就跟那個瀚翔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