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鎮定點。」師爺穿著青色儒衫,相貌斯文,眉眼卻隱隱帶著猥瑣,破壞他的書生氣質。
「怎麼鎮定!那可是……」劉行咬牙,不敢說出太子兩個字。「這可怎麼辦,要被通報上去,這官沒了不要緊……」就怕他的腦袋也不保!
師爺摸著下巴鬍子,眼珠子一轉,笑得陰狠。「那簡單,讓那名公子出不了渭水縣不就得了。」
劉行被師爺的話嚇到,端著茶碗的手狠狠一抖,茶碗瞬間落地成了碎片,茶水溢了滿地。
劉行瞪著師爺。「你、你說什麼?!」他抖著聲,「這怎麼行!這可是大逆不道的罪,會沒命的……」
看到劉行沒用的樣子,師爺眼裡閃過一抹鄙夷,不過臉上仍是掛著笑,「大人,要是什麼都不做,一樣沒命!而且上面的人不是說了,要是除了太子,讓那位皇子上位,到時是功臣的大人哪還需要窩在這小小的渭水縣當個九品芝麻官,一品大官等著大人您呢!」
「這……」劉行被師爺說得心動。
師爺見狀再加把勁,「再說,上面的大人已經派刺客來了。」
「什、什麼?」劉行震驚起身。
「大人,我們什麼都不用做,只要守口如瓶,事後再毀屍滅跡就行了。」師爺笑道,「大人,只要事成就是榮華富貴呀!」
劉行咬牙,他也沒有退路了,立即惡向膽邊生。「好,派人清空客棧附近十里,守好城門,別讓人有機會逃離。」
太子殿下,絕不能走出渭水縣!
深夜,客棧裡一片寂靜。
崔半夏警覺地睜開眼,她本來睡得好好的,卻突然被驚醒。
盯著幽暗的房間,她的身體不自覺地緊繃,甚至豎起了寒毛。
她直覺有危險,而她向來相信自己的直覺。
崔半夏迅速跳下床,拿起一旁的衣服穿上。才剛套上衣服,她就看到外頭起了火光,心中一凜,迅速衝出房門。
「崔姑娘!」崔半夏才衝出房門就被小桂子拉住,小桂子一臉慌張地看著
崔半夏,在看到她的臉時卻愣住了。
呃,這是崔姑娘吧?明明就是熟悉的臉,可感覺怎麼變漂亮了?而且還比宮裡的娘娘都好看,這是怎麼回事呀!
崔半夏一出房間就聞到刺鼻的味道。是油!
抬頭看去,客棧外竟起了火光,客棧著火了?
不對,這是有人放火!而且客棧裡都是油的味道,這樣根本無法用水輕易滅火。
「靠!誰放的火!」油的味道這麼重,擺明是想燒死他們。
崔半夏的話驚醒小桂子,他拍了自己的腦袋一下。現在可不是看著崔姑娘發呆的時候,殿下可是囑咐過要他保護好崔姑娘的!
「崔姑娘,快點!跟我出客棧!」小桂子急忙拉著崔半夏往門口的方向跑。
被小桂子拉著跑幾步,崔半夏發現不對,趕緊問,「湛離霄呢?」怎麼沒看到他?
「主子叫我們先走。」小桂子吼著。因為被灑了油,火燒得極快,濃煙整個漫開來,小桂子被嗆得狂咳。
崔半夏見這樣不行,看到水井,反拉著小桂子往水井跑。
「崔姑娘,你做什麼?現在要快點逃出客棧呀!」小桂子大叫。
「閉嘴!」崔半夏將地上的木桶丟到井裡,迅速拉起桶水,潑到小桂子身上。「別乾站著,隨便找間房拿棉被來!」
小桂子愣了下,立刻明白崔半夏的意思,急忙忙衝進房間拖了兩條棉被出來。
趁著小桂子找棉被的時候,崔半夏再拉起桶水,將自己潑濕。
「崔姑娘!棉被!」小桂子很快的抱了兩條棉被過來。
「把棉被弄濕!」崔半夏喊著,兩人趕緊汲著水,將棉被浸濕。
一邊弄濕棉被,崔半夏一邊問,「湛離霄呢?他在哪裡?」她知道湛離霄絕不會放下她先離開,他一定是遇到事了。
「主子沒事,他叫我帶你先逃,我們快噢……」一床濕棉被突然丟到小桂子頭上,被水浸濕的棉被很重,小桂子痛得叫一聲。「崔姑娘,你做什麼!」他怒吼。
崔半夏也跟著吼,「告訴我!湛離霄人呢?」沒看到湛離霄她不放心!
小桂子急得跳腳,「主子遇到刺客,正在應付他們,我們幫不上忙,快走啦!」
「誰說幫不上忙!」崔半夏也跟著吼。她怎麼可能放湛離霄一人!「小桂子,你先出去!」說完,也不管小桂子的吼叫,轉頭就往客棧裡頭跑。
以湛離霄的個性,為了保護她,他一定會將刺客往客棧裡頭引。她知道那個笨蛋絕對會做這種蠢事,因為……因為那笨蛋把她看得很重。
夏夏,我會保護你。那混蛋從小到大都把這句話掛在嘴上,她雖然每每聽到總是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其實是記在心上的。
「湛離霄!咳咳……」崔半夏拿著濕手巾搗著口鼻,眼睛早被煙熏得通紅,她避開火焰,一邊喊著湛離霄的名字。
跑到最裡頭的院子時,她終於看到那人。「湛離霄!」她吼。
聽到崔半夏的聲音,湛離霄怔了下,閃過刺來的利劍,反手一擊,將剌客擊斃,轉頭就見崔半夏一身狼狽地站在走廊上。
湛離霄又驚又怒,「小桂子呢?我不是叫他帶你走!」雖然憤怒,可看到
崔半夏出現,他又不覺得意外。早該想到的,崔半夏怎麼可能丟下他一個人逃,她從來不是那種需要人保護的柔弱女人。
「你在這裡,我怎麼可能走呀!」崔半夏怒吼,見有刺客攻向他,急忙道:「小心!」
湛離霄避過剌客的攻擊,見崔半夏在,他出手更快,拍碎刺客的胸骨,趕緊飛向崔半夏。
其餘刺客見狀,兩名刺客擋住湛離霄,另兩名則攻向崔半夏,要抓她當人質。
「夏夏!」湛離霄踢飛一名剌客,要趕過去時,另一名剌客迅速拿劍朝他刺去。
「緊張什麼,顧好你自己!」崔半夏吼,雙手握拳,見剌客過來立即踢腳過去,刺客根本不把她放在眼裡,俐落閃過,伸手就要抓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