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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湛離霄擔心地看著她。「夏夏還好嗎?」

  看小屁孩這麼關心她,崔半夏不禁心虛了。「我沒事。」不過心虛歸心虛,養成的邪惡念頭一扎根就停不下來了。

  崔半夏覷了小屁孩一眼,看著小屁孩單純的眼神,輕咳一聲。「那個,你是不是很喜歡我呀?」

  「嗯。」湛離霄重重點頭,再送上一記天真無邪的笑臉。「最喜歡夏夏了。」

  聽到小屁孩這麼說,崔半夏的心虛感立刻去了一大半。她也沒算計他,這可是小屁孩心甘情願的呀!

  崔半夏再次伸手摸小屁孩的腦袋。「記住你現在的話呀!只要你一直喜歡我,我也會一直對你好的。」嗯,她會把他養得非常好的。

  為了她美好的未來,為了她的寶貝性命,她絕對會把他養成心中只有她的完美男人的!

  第2章(1)

  寧靜的書房裡,一名男孩手執白玉狼毫筆,端著認真的神情,在紙上一筆一畫地寫出工整秀逸的字跡。

  男孩年約十歲左右,明黃雲紋錦袍和腰上的銀白寶玉腰帶透露出尊貴的身份,白皙的臉龐很是認真,小時候的包子臉拉長了,五官俊秀如玉,薄薄的日光透過窗紙微微落在男孩身上,襯得男孩有如觀音座下的金童。

  寫完最後一個筆畫,湛離霄放下狼毫筆,拿起案上的紙,起身走到前方的書案,恭敬地將寫好的字遞上。

  「太傅,學生寫好了。」雖然貴為太子,不過面對教導的老師,湛離霄完全不敢仗勢身份,態度謙恭尊敬。

  鳳晴嵐放下手中書冊,接過湛離霄寫好的紙張。面對太子殿下的恭敬,他的態度從容,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尊師重道本就應該,就算貴為太子也一樣。再說若不是皇帝求他,他對當什麼太傅根本沒興趣,一開始還是勉強接下來的。不過教導數年下來,對這唯一的學生,他不得不說很滿意。

  鳳晴嵐審視著宣紙上的筆跡,筆畫清秀,看似沒有一絲霸氣。太子以後是要坐上那個位子的,這麼秀氣的字跡會讓人擔心他是否能治理好一個國家。不過……鳳晴嵐微微勾唇,饒富興味地看著湛離霄的字。

  看似秀逸的字卻沒有一絲拖沓,落筆蒼勁有力,就算仍見一絲青澀,可鐵畫銀鉤的筆勁,顯現落筆者堅定的心志。看似透逸卻隱含破竹之勢,就像男孩的容貌,如瓷器般精緻漂亮,看似可親,可除非是男孩認同之人,不然入不了男孩的心。

  若不是他教導男孩數年,搞不好也會被男孩俊秀文弱的外表所騙。就像另兩個皇子,不就認為自己的太子皇弟柔弱可欺嗎?

  想到那兩個皇子,鳳晴嵐在心裡冷哼。

  幸好他的學生不像那兩個蠢皇子,不然就算天璽帝再怎麼請求,他是怎麼也不會答應的。

  身為當年的文武雙狀元,鳳晴嵐自視甚高,對學生的要求也很高,而湛離霄目前為止都達到鳳晴嵐的標準,不管是文或武方面,湛離霄都沒讓他失望過。

  「不錯,有進步。」鳳晴嵐放下紙張,指著放在案上的書,整整厚厚的三大本。「這三本書是你的功課,一個月後交給我心得。」

  「是。」湛離霄早習慣鳳晴嵐的教導方式,通常都是丟書給他看,再讓他交上感想,鳳晴嵐再一一指點錯誤的地方,若他不服,那就是來個雙方辯論,看誰說的有理。

  「走吧,到外頭去,讓我看看你最近武練得如何了。」鳳晴嵐起身走向門口,決定臨時抽考湛離霄的武藝。

  湛離霄跟在後頭,沉靜的目光淡淡地望向窗外。

  風晴日朗,這種天氣正適合曬藥草,他昨天答應過夏夏要幫她一起曬藥草的。原本他時間抓得剛剛好,下完課正好去藥園,現在太傅卻突然要指導他的武藝,太傅一指導下來,一個時辰是跑不掉的,這可不好,要是遲到夏夏會生氣的。

  夏夏說過,一個好男人必備的條件就是守時而且會遵守承諾,要是有人敢讓她等且答應的事也沒辦到,她一定會非常生氣-說這話時,夏夏是定定看著他的,最後還問他,「懂嗎?」

  他當然點頭。他一直都把夏夏的話奉為尊旨,就算不懂也得懂。而且父皇和太傅也說過,為君者就是要信守承諾,所以聽到她的話時,他還想,夏夏真好,教他以後要成為好皇帝呢。

  因此,他絕不能讓夏夏失望!可怎麼辦呢?他又不能跟太傅說他要提早下課,因為太傅一定會問原由,幫夏夏曬藥草竟比習武還重要……他相信太傅絕對會狠狠修理他。

  太傅打人很痛的呀!可他又已經答應夏夏……湛離霄一直沉靜的眉眼忍不住糾結起來。

  門一開,福公公已站在門外,湛離霄眼睛立即一亮,唇瓣微微翹起。

  福公公是父皇的貼身近侍,會出現在這一定是……

  「參見殿下、鳳大人。」福公公恭謹彎身,然後對鳳晴嵐道:「鳳大人,皇帝有要事找您商討,命小的來接您。」

  鳳晴嵐臉色不變,沒理會福公公,反而側身看向身後的湛離霄。

  湛離霄眼觀鼻鼻觀心,像什麼都沒聽到,也像單純的什麼都不知道。只是這皇宮裡有誰是真正單純的?眼前的男孩雖然才十歲,不過宮裡的孩子早熟,又是他的學生,鳳晴嵐可不會被湛離霄單純的模樣騙過。

  「福公公你先下去吧,我待會會去找皇上。」鳳晴嵐對福公公道。福公公也不多說,立即彎身退下。

  福公公一離開,鳳晴嵐就懶洋洋地靠著門,好整以暇地看著他的學生。「你沒什麼想說的嗎?」

  湛離霄眨眼,對鳳晴嵐露出天真的笑容。「父皇和太傅的事豈是我能置喙的。」

  「哦?」鳳晴嵐挑眉。「太子殿下不恨我嗎?」

  湛離霄側首,用無辜的眼神看著鳳晴嵐,「太傅這話不該問我,而是該問我母后和後宮裡的女人才對。」他只是個小孩子,恨不恨的對他而言太遙遠也太沉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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