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滴瞪著他良久,終於開口,像在發誓般地鄭重說道:「放心,你是我最重要的實驗物,我不可能殺死你。」
「隨你。」東方迷叢仍然是一派無謂的表情望著她,不在乎她要如何「宰割」他。
水滴深吸口氣,拿起針筒先替東方迷叢打上一針,讓他昏睡。
古願冬密切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
她望著東方迷業漸漸閉上眼的俊美臉孔,想著接下來要對他做的事--解剖。
現在躺在實驗床上的東方迷叢,就跟豢養來做實驗的小白兔、小老鼠同等身份……
東方迷叢只是個實驗物而已……
沒錯,東方迷叢的「身份」就是實驗物!然,她渴血的想望怎麼突然間模糊了起來,一股厭惡感更是襲上心間,心臟也突然跳得好快、好快,甚至……
「我……我是怎麼了?」手居然不由自主地在發抖,完全無法克制。在這一刻,她居然沒有辦法把東方迷叢當成實驗物,握著的刀始終割不下去。
「你在幹什麼?」她的遲疑讓古願冬非常緊張,疾步踱至她身旁,盯著她的動作,瞧見她在輕顫,也不明所以。
好奇怪,真的好奇怪!她已經習慣,也該很自然地解剖實驗物,她以前甚至做過更大膽且更殘忍的實驗呢!然而,她從沒有想過,有一天手中的解剖刀會比鋼筋還要重上百倍;更不知道這一刀是這麼地難以劃下。
「你到底想做什麼?」古願冬低嚷出聲。
「我、我沒想做什麼,我只是……只是無法動手……」她驚恐地望著古願冬。「你看,我的手在發抖,手在發抖耶!我從來沒有這個樣子過,從來沒有……」
「你怎麼回事?」她真的很奇怪。
「我就是不知道啊……」水滴茫然。
古願冬突然冷了聲調,懷疑地逼問她。「水滴,你是不是不肯幫助少爺,想打退堂鼓,所以才會故意演戲?!」
「我沒有!」她吼道。怎麼可能?東方迷叢是她的「最愛」呀!
「那你怎麼會……」
「我就是不知道啊!」她吼道。好煩、好心慌,她完全失去方向。水滴讓莫名襲上的沮喪感給弄亂了她一貫的行為模式,怎?也想像不到她也會有心軟的時刻。
「討厭。」她丟下刀,轉身打算衝出門。
古願冬硬是拉住她的手臂。「不准走,你的任務……」
「我不做了。」
「你沒有說不的權利。」他悍然地箝制住她。
水滴氣喘吁吁地瞪著他,不明白地反問道:「好怪,你幹麼對東方迷叢這麼忠心?東方迷叢這麼壞,你為什麼要幫助他?」
「你又好到哪邊去?」他反唇相稽。水滴也非一般人。
她愣了下,隨即?自己辯護道:「我跟東方迷叢不一樣,我做實驗的目的是為了造福人類,我是懷抱遠大理想。」
「少爺想要恢復異能也是為了這個世界,他打算創造一個幸福的國度。」
「他要創造他的國度?」水滴嗓音都變了調。「他可以嗎?」東方迷叢並不是個仁者。
「他能!」古願冬毫不遲疑地回復。
水滴不敢相信,蹙起眉心,憂愁地道:「古願冬,你是不是也被東方迷叢給迷惑了去,所以才會相信他的狂言、才會遵守他的命令?你也中了他的魔咒嗎?沒錯,肯定是的!東方迷叢是男巫,他懂得勾魂攝魄,難怪你也……」
「不,你說錯了,少爺不是巫,他是皇!」他不客氣地打斷她的話。
「皇?」
「帝皇!」
此話一出,水滴的杏眼滿怖驚惶。
「只要他的超能力恢復正常,他便能掌控世界,稱帝為皇!」
第四章
東方家族,一支帶著詭譎色彩的世族,無人可以勘破其家族的秘密,無人所瞭解的輝煌記錄,全都記載在歷史的書頁上。
歷史書頁記錄著,傳承兩千餘年的東方血統曾經出現過三名叱吒風雲的帝皇,雖然出現在不同的年代,然而東方姓氏卻能三次掌握天下。這等匪夷所思的機運自是讓東方家族蒙上了傳說的影子,而各種傳說在未經證實前,必然包裡著神秘色彩。
要知道,皇帝寶座可不是隨手可得之物,每次皇位的更替總得挾帶慘烈的腥風血雨,而東方家族竟然能夠在殘酷的爭王過程中,三次登上皇位、坐擁天下,歷史的記錄者可都嘖嘖稱奇。
自然,這種不可思議的成就,也是許多歷史學者研究的目標。
只是,這群好奇的歷史學者在做過研究後,卻對最終的答案嗤之以鼻,甚至認定那是有心人把東方家族給神話了。
因為,最終答案陳述出,這三位擁有過江山的東方帝皇可以在歷史創造奇跡的主要原因是--他們身懷異能,具有操控風的能力!
他們就是憑藉這等驚世駭俗且不可思議的超能力才能君臨天下。
不過這份研究報告大多數人卻深深質疑。
漸漸地,好奇的人變少了。
因為他們死都不願意相信,東方族人擁有超能力的事實,再加上天賜的幸運的確無法眷顧每一世代的東方族人。
擁有異能血統的東方子孫不再出現。
光陰荏苒,經過六百多年的時光。在這期間,東方家族確實是無法再誕生具備超能力血統的子孫,不管家族長老如何費盡心機、懊惱憤恨,東方子孫不再擁有超能力的情況就是無法改變,直到東方迷叢的出世……
你的責任就是重振東方世家的威名。
你的目標就是駕馭整個世界。
這是你的工作,也是你無法推卸的責任。
你必須盡速完成霸業。
成為帝皇!
打從東方迷叢有記憶以來,這些教條便深深烙印在心海裡。他所接受的每一項教育與訓練,也全部是為了替完成霸業在鋪路。
「你天生擁有不可思議的超能力,而你的異能血統再次證明你是出世來統御世界的帝皇。迷叢,你要記住,你是特別的存在,你並非普通人,你是天之子!」
長老們的訓示時時刻刻迴盪在耳畔,繚繞不去,並且足足跟隨他二十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