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小葫蘆忽然用手指向四月的脖頸,「四月姐姐,你脖子上這塊玉牌可真好看!」
眾人隨著她的指引紛紛望去,果見四月白玉般的脖頸上掛有一條淡青色的細繩,在細繩的中央墜有……塊墨綠色的小巧玉牌。玉牌呈橢圓形,上面似乎有一些淡淡的山水刻痕,精緻古樸。更難得的是,五色之深、之勻,縱然非識玉的行家,常人一看之下也知曉絕非凡品。
大夥兒看得直抽氣,這、這塊小東西可是價值連城呀——
怎麼會有這東西?
因為細繩太短,四月即使垂下眼也僅瞥見一角,只是柔荑上傳來的溫潤觸感卻實實在在告訴她,自己脖子上的確掛了一塊小巧的玉器。
「四月姐姐,這玉牌——」小葫蘆嚥了……口口水,眼巴巴地瞅著,「給我們大夥兒看看,成嗎?」
「嗯。」四月點點頭。
李大帥小心翼翼地幫她取下來,再小心翼翼地放到小葫蘆手中。
小葫蘆一接過就捧在手心裡如獲至寶,歡喜得不得了,一邊看一邊忍不住道:「四月姐姐,這麼好看的東西,以前都沒見你戴過呢!」
四月納悶地擺擺手,「可是這塊玉牌我也從未見過啊,不知它怎麼會出現在我身上?」
「咦?」小葫蘆奇怪地睜大眼。
「丫頭,不會是生病生糊塗了吧?」老胖在旁邊笑呵呵,「自己的東西都忘了。」
纖眉微擰,四月嘟起嘴兒,「胖大叔,這真不是我的東西。」
邊上,王大嬸從小葫蘆手裡接過玉牌,和李大嬸兩個人挨在一起看稀罕寶貝似的看個不停,一邊看一邊噴噴有聲。
「我活了這麼大歲數,還沒見過比這更金貴的東西。」
「是啊,是啊,可不是?」李大嬸忙著附和。
可是,這麼稀罕貴重的東西,怎麼會在一夜之間跑到四月丫頭的脖子上呢?
大家一時都苦思冥想起來。
便在這時,一個人慢悠悠地推門而入。
小葫蘆眼尖,「杜總管!」
「咳,你們都坐著吧,不礙事——」杜總管漫不經心地掃視房內的眾人一眼,擺手示意,「我過來看看四月姑娘。」
看著眾人齊刷刷低頭靜默一片,心裡感到無比的舒坦——呼,總算找回一點威風的感覺了。
一抬眼卻見四月掙扎著要下床來,杜總管伸手止住她,「四月姑娘,你身子還沒好,安心在床上坐著吧,我不缺你這個禮。」頓了一頓,轉過頭皺起眉,「你們手裡拿的什麼東西?」
已傳至老莫手中的玉牌僅露出墨綠色的一角,看在杜總管眼裡,分外可疑。
「拿來我看——」
「是,總管。」老莫畢恭畢敬地把玉牌遞至總管大人手中。
「咦,這竟是……杜總管的眉頭皺得更緊。
這寶貝兒怎麼會流落到這裡?
「總管認得這東西?」老莫傻呵呵地問。
孰料杜總管只白了他一眼,反而靜默不語。
見總管大人如此,大家一時也嚇得屏息噤聲,誰也不敢再發出什麼聲響,要不然,就不是「遭白眼」那麼簡單嘍!
長久——
杜總管忽然抬眼看向床上迷茫的嬌人兒,面色已轉為和緩,若有所思地道:「四月姑娘,此物你從何處所得?」
四月依舊迷茫地搖搖頭。
小葫蘆在邊上搶著答道:「回總管,這塊玉牌是一夜之間落到四月姐姐脖子上的,她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呀!」
第5章(2)
「這麼說,我便有八九分的把握了。」杜總管聽完後居然眉目全開,隱隱露出一種滿意的神色。
嗄?啥?
大家都變成了丈二金剛。
難道總管大人已經知道了這塊玉牌的來歷?
又是小葫蘆嘴快,「總管,你老人家知道這寶貝是打哪兒來「嗯……這個嘛,我當然知道得一清二楚,這天下哪有瞞得過我的事情?」杜總管自負地點點頭,笑瞇瞇地輕捋著頷下的元莖疏須,轉而卻又飛速地板起一張臉,冷冰冰地道:「不過你們誰也不許給我瞎打聽,至於它從哪裡來?」
他揚了揚手中的玉牌,「自然是從該來的地方來。」
總管這話……呃,講得真是……有、道、理呀!
「四月姑娘,你且將它收好。」杜總管把玉牌放回四月的小手中:忽然面色又變御無比鄭重,「這塊東西關係匪淺,你莫管它究竟早何來歷,只需記牢一點,千萬要妥善安置,以後不可再輕易示人,也不可隨意丟齊,更不可粗心大意,磕碰壞嘍,因為——
他暗暗嚥了一口口水,「這實在是一件千金難得的寶貝呀!」
大家都被總管大人的一番話給唬住了。
四月看看自己手中的玉牌,嬌靨微露狐疑和為難之色,怯怯地道:「可是……這並非四月所有——」
「你錯啦!」杜總管擺擺手,打斷她的話,「俗話說:既來之,則安之。這東西既然目前已在你手中,便是天意,你就甭管那麼多,只要聽我的,收好它便是了。」
見四月聽話地將玉牌握在手中,杜總管方才滿意地踱開去,「好了,大家都回去幹活,讓她好好休息養病。」杜總管逕自開門片刻之後,李大嬸他們也都紛紛離開了,四月一個人便躺回床上又小睡了一會兒。
迷迷糊糊間,忽然又聽到門板轉動發出的輕微「嘎嘎」聲,隨後,便從門外探進一枚小腦袋。
粉雪似的臉蛋上透著蘋果般的暈紅,圓溜溜的烏亮雙眸、小而秀挺的鼻子、嬌俏的小小櫻唇,尤其臉上那一股好奇的神情相當俏皮誘人。
好可愛的一位少女!
四月不可置信地揉揉眼睛,再睜開眼時卻詫異地發現那少女己湊到她的跟前。
只見她睜大一雙鳥溜溜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四月猛瞧,忽然笑嘻嘻地輕聲讚歎道:「真是個美人胚子呀,難怪哥哥會喜歡,連我也看不厭呢!」
四月被她說得臉都紅了,「小妹妹,你是誰呀?」她邊說邊從床上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