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喜歡跟男生打成一片,可是,偏偏她就是不喜歡單天勍。
與他同班三年,他除了一臉冷漠高傲外,她極少看過他有其他表情,就算考試考了一百分,他的臉上還是面無表情,而她猜想,就算他考零分,一定也是同樣的表情吧。
他很少說話,就算與朋友們聚在一塊兒,也不太開口,即使老師問他問題,他仍是以簡單幾個字帶過。
真是個奇怪的人。
可是,這個奇怪的人類,這個讓她很反感的男生,居然當眾牽起她的手,說要跟她約會?!
啊啊啊──這個該死的瘋子!
第1章(2)
因為單天勍莫名其妙的舉動,有許多好奇的人跑來問東問西,令秋風鈴煩不勝煩。
不管她怎麼解釋他們之間真的沒有什麼,卻沒有人願意相信,而那個罪魁禍首偏偏一句話都不說,任由流言四處散播,氣得她終於忍不住找他理論。
這天,趁著同學們都已經到操場去準備上體育課,教室內只剩下他們兩個人時,秋風鈴終於忍無可忍的開口。
「喂!你到底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讓大家都以為我們之間好像真的有什麼?你為什麼都不解釋?你知不知道這樣我很困擾?」
單天勍睨望著她,看著她寫滿怒氣的圓臉,沒有開口說話。
「你幹嘛一直看我?說話啊!」秋風鈴瞪大眼眸,氣呼呼地說。
「那對我而言,並不會造成困擾。」他終於肯開金口了,卻說出令她幾乎吐血的話。「因為我是真的要追你。」
「你說什麼?!」她傻眼,差點尖叫。「你你你……單天勍,你到底在胡說八道什麼啊?」
這個讓她不順眼到極點的臭男生到底在說哪一國話?請問是她耳朵包了貢丸、肉丸、魚丸嗎?不然她怎麼會聽到他好像說要追她?
而且,他這麼做是造成她的困擾好嗎?誰管他會不會覺得困擾!
「我沒有胡說八道,而且我從不說謊的。」單天勍淡淡的說。
他就是太誠實,不懂得討人歡心,所以才會不得長輩疼。
或許他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少爺,可是在家族裡,不管他多努力,永遠是被忽略的那一個。
從小到大,長輩們都只看見哥哥的好、哥哥的優秀,而他只是一個永遠被拋在後面,沒有人願意回頭看他一眼的隱形孩子。
那種渴望受到肯定的心情,到現在漸漸被冷漠取代,於是他失去了笑容,將真實的情緒封閉在心底最深處,難以流露出來。
或許就是因為這樣,他很羨慕秋風鈴爽朗的個性和樂觀的態度,才會這麼想親近她。
雖然對她沒有任何情愛,可是他很想跟她交往,因為他猜想,她必定能帶給他很多不一樣的驚喜。
「你你你……你瘋了嗎?」秋風鈴嘴角抽搐,不敢置信的眨著眼,臉上滿是驚駭。
「我沒有發瘋,我確信我很正常。」單天勍再次淡淡的說,然後在她犯傻之際,大掌輕柔卻堅定的牽起她的手往外走。
秋風鈴又像再一次化成了兵馬俑,渾身僵硬。
對於單天勍和秋風鈴這對奇妙的組合,許多人都抱持著看戲的心態,畢竟帥哥配上粗魯胖胖女的戲碼,就像是帥哥與野獸般令人跌破眼鏡。
如果秋風鈴是個長得漂亮又有氣質的肉感美女就算了,偏偏她是一個行止粗魯,長得又不夠漂亮,甚至是個可以撂倒男生的怪力女,當然讓眾人傻眼。
至於單天勍不用多加描述了,長得高大挺拔,五官英挺,個性沉穩,是大部分女生心中暗戀的對象。
偏偏他居然跑去追秋風鈴!這教她們這些長得又正身材又辣的女生情何以堪?
於是,秋風鈴高中三年來的好人緣,因為單天勍的關係,瞬間化為烏有。
有些暗戀單天勍的女生開始在背地裡批評她的長相與身材,作人身攻擊,甚至幼稚的拿修正液在她的桌子上寫一些不堪入目的文字,令她為之光火。
秋風鈴忍住心底的委屈,拿起修正液將那些不堪入目的文字塗去,並惡狠狠的瞪著坐在左後方的單天勍,好想用眼神殺死他。
接收到她殺人般的目光,單天勍將視線挪到她臉上,也看到她手上的動作,眸光微沉。
「秋風鈴,你在做什麼?」原本在講台上講課的老師,不知何時已經站到她桌旁,一臉嚴厲的瞪著她正在動作的手。「你怎麼可以拿修正液塗桌子呢?這是破壞學校公物!」
「我……」秋風鈴錯愕的望著嚴肅的老師,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她不知道該怎麼跟老師解釋她不是故意破壞學校的財產,但她正好被老師抓到正將修正液塗在桌面上,根本有理也說不清。
「念在你是初犯,老師不記你警告,但是破壞學校公物,必須罰你勞動服務。」
她傻愣愣的望著老師,也看到班上某些女生露出訕笑與幸災樂禍的表情。
「風鈴……」余菲桔知道是誰在好友的桌上亂塗鴉,也很想為好友抱不平,卻沒有勇氣站起來指出是誰,而且,要是把事情鬧大了,對任何人都沒有好處。
秋風鈴忍住忿忿不平的情緒,無語的接受老師的懲罰。
這一切,均落在一雙深沉的黑眸裡。
很好,她原本平靜的生活,被天殺的、可惡的單天勍大少爺搞得一團亂!
星期六下午,偌大的校園裡,秋風鈴一個人苦命的拿著鐮刀在操場上除雜草。
本來余菲桔想義氣相挺,幫她一起勞動服務,但是因為要補習,只好作罷,所以此刻只有秋風鈴獨自忙碌著。
「都是單天勍那個王八蛋害我成為女性公敵,根本是故意陷害我嘛!」她用力的割下一株看起來像是雜草的小草,忿忿地丟進垃圾袋,嘴裡念個不停。
想到她接下來日子難熬,她就好想用力把單天勍踹到台灣海峽裡去餵魚!
熾熱的太陽將她的肌膚曬紅,額際滑下熱汗,她將鐮刀與垃圾袋擱在一旁,胖手拉起衣領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當她擦完汗時,卻發現原本放在一旁的鐮刀不翼而飛,連垃圾袋也莫名其妙的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