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你那副花花公子的嘴臉,行為端正點,蘇姍是我雇的員工、你的管家,不是你在外面的那些鶯鶯燕燕!」
緊了緊拳頭,昴天火大道:「什麼跟什麼啊!我又沒對她怎樣,你以為她是哪國的公主啊!兔子不吃窩邊草,我也有我的遊戲規則要遵守好不好!」吼完還不忘孩子氣地將蘇姍手上的拖鞋踢飛。
「呀!」蘇姍嚇了一跳,姿態瞬間由半蹲變為立正稍息。
大少爺的嘴角不屑地彎起,「驚弓之鳥」是不是就是用來形容她的啊?膽子真是有夠小的,不過,這樣一來,往後的日子似乎會有趣很多。
「曉……蘇姍,別怕他,越怕他,他越猖狂的。」樂萍拉過蘇姍的手在自己手裡握著,滿眼的笑意,是對兩個孩子的寵愛,「我這個兒子是屬老虎的,對付他,你一定要把指甲留長,他凶你或是不把你放在眼裡的時候,你就給他來幾下,沒人會怪你。」
「欸!」到底誰才是她的小孩啊?大少爺愕然地瞪著奪走他母愛的罪魁禍首,齜牙又咧嘴,就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控訴來。
蘇姍連忙抽回自己的手,然後將雙手中規中矩地交疊在腰前,就這樣僵硬地呆立在昴天的面前。
她也討厭在他面前沒骨氣的自己,可是就是克制不了面對他時的緊張和不安,甚至惶恐,畢竟從小到大,沒人對自己會像他這麼兇惡過,她心裡不只一次揣測,他是不是討厭自己?
樂萍狠狠推了兒子一把,威脅道:「你這混球,馬上給我把拖鞋撿回來換上,不然今晚我就在這裡住下來。」
昴天撇了下嘴,又狠狠瞪了蘇姍一眼後,才不情不願地去撿鞋。
沒錯,他果然是討厭自己的……看著他的頎長的背影,蘇姍苦澀地笑了笑。
樂萍看了下表,等一下還有個開幕式要參加,可是就這樣放兩人單獨相處的話,還真是放不下心。
「伯母,我應付得來的,真的。」看出了昴母的為難,儘管害怕,蘇姍還是打起精神面露微笑,好讓已經幫了自己許多的長輩寬心。
「哼!」大少爺換好鞋後往沙發上一倒,蹺著二郎腿,輕蔑道:「放心,我是肉食性動物,不是素食主義者,吃她,我的胃口還沒那麼好。」
樂萍無可奈何地翻了個白眼,如果可以,她真想替他臉紅。
「欸,看護,給我倒杯茶來,站在那裡以為自己是電線桿啊!」說完昴天不自在地將頭撇向一邊,讓她們看不到自己臉上略顯僵硬的表情。
他也納悶,怎麼自己會忽然這麼容易著急火大?雖然說男人也有更年期,可是就算提早了十年,也和剛過完二十八歲生日的自己扯不上關係好吧!
平常,他不是一向對女性和善又溫柔,是出了名的翩翩紳士嗎?怎麼一見到她,就會自然而然地由心底湧起一股……想欺負她的慾望來?
昴母剛想發飆,就被小女僕攔了下來,「伯母您還有急事要忙,少爺這邊我可以照顧的。」說完,她就往客廳另一頭的開放式廚房走去。
「哼……」大少爺的這次冷哼並不是很響亮,主要是怕他老媽賴著不走。
樂萍輕歎,拿了外套轉身離開,直到發動引擎的前一秒,她還在想,曹曉這個乖巧懂事的好媳婦,她那個任性、蠻橫的壞兒子,到底能不能把握住呢?
一切都看天意了,就連徐志摩在面對不得不錯過的林徽音時,都說了:「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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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棟宅子只剩下兩人而已,蘇姍拘謹地將茶杯輕輕擱在了茶几上,然後又拘謹地退立在離昴天較遠的沙發椅前面。
純厚的天性,再加上後天二十多年大家閨秀的教養,讓她從骨子裡透出一股不食人間煙火的乖乖牌氣質來。
大少爺喝了一口茶,挑不出錯,又故意刁難道:「我肚子餓了!」
「哦,好的,我這就去做。」像是得了特赦一般,蘇姍慌忙走向廚房。
是老鼠見了貓嗎?竟然跑那麼快!看著她的背影,大少爺鬱悶了。
等昴天把茶喝完,而蘇姍還沒把飯做好的時候,他貌似漫不經心地踱到了她的身後,只見她細心翻炒著鍋裡的馬鈴薯,一縷別在她耳後的瀏海隨著蒸氣輕揚,對他而言卻像極了一枝逗貓草,惹得他心癢難耐。
儘管理智上喊著千萬個不可以,但他還是情不自禁地對她伸出了鹹豬手。
馬鈴薯切得很細,她得控制好火候,但是……怎麼好像有蟑螂掉頭上了?還咬她耳朵!
鍋鏟換到左手,她空出右手去抓……怎麼會是……連皮帶骨的……一隻爪?
昴天輕重適宜地捏著她粉嘟嘟的耳朵,笑道:「呆夠了沒啊?頭髮夠烏黑、耳朵夠柔軟,腦袋卻不夠聰明!」
蘇姍僵硬地轉過脖子,勉強抬頭看了他一眼,匆忙制止道:「別捉弄我了,我又不是小狗。」
「小狗?」他一把抓過她的手,迫使她看著自己的眼睛,開心道:「你這小傻瓜還真會抬舉自己哪,明明就是一株連草食性動物都看不上的小小狗尾草。」
說到草,突然有那麼一、兩秒的時間讓他回憶起一個人,再看到她此時此刻膽小又委屈的模樣,更讓他想起了那位他想娶卻沒娶到的可人兒。
曹曉,那次見面後,曹家就移民去了澳洲了,然後……他「花名遠播」,而她「良禽擇木而棲」,婚約一事便成了兩家長輩曾經的一句戲言。
此刻,昴天看著她的眼神溫和且友善,這世上,有人生來注定就是要被另一些人欺負的,他相信,往後很長一段日子裡,自己不會再無聊到夜夜泡夜店、日日換女友了。
蘇姍不怎麼高興地抽回了自己的手,趕緊將青椒炒馬鈴薯起鍋裝盤。
有那麼一瞬間,印著他緋聞的八卦雜誌封面,一張接著一張地快速閃過她的腦海,唉……這個男人還真是……如爸媽所言,輕浮得無可救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