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糊塗小魔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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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頁

 

  「提親?」李員外聞言一愕。

  「是的,請爹爹代女兒向柳大哥提出……白首之約。」

  李員外一臉不解,這丫頭是不是興奮過了頭?十餘年來兩家往來頻繁,他自是瞭解女兒傾心於柳隨風,而這柳家公子也應當對意兒頗為欣賞才是。論私心,他對這段姻緣當然樂觀其成,只是既然小倆口已到了互許終生的地步,那理該由男方請媒婆前來女方家提親下聘才是,哪有反過來由女方上門的道理。

  他拍拍女兒臉頰,輕笑道:「意兒,既然你和風兒情投意合,為父當然替你們高興,但這種婚姻大事自古有著不變的一貫定律,要該由男方請來媒婆向女方提親下聘,哪有姑娘家反其道而行向男方求親的道理,這不合規矩的,是會叫人看笑話的。這麼著,我去找風兒談談,讓他找個媒婆來爹爹這裡提親,爹會應允這門婚事。」他猶不知根本是神女有心、襄王無意。

  「不!不能這麼做,倘若這事沒有爹您親自出面,柳大哥絕對不會答應的。」

  「此話怎講?怎會有這種事?你們不是情投意合?風兒又怎會不應允?」

  「因為他移情別戀,不再心繫於我,當然不贊同這門親事。」李畫意牙一咬,吐出了令她難堪的重點。

  「他……」李員外從木椅上跳了起來。「你說什麼?」

  「柳大哥讓那個不明來歷的媛丫頭給迷了心去,決定與我恩斷情絕。」思及委屈,淚珠兒又一顆一顆地流下來。

  「媛丫頭?誰是媛丫頭?」李員外一頭霧水,怎麼從沒聽過這號人物?

  「就是那個成天總愛裝扮成男不男、女不女的女孩,那個日日黏在柳大哥身邊的媛媛。」她咬牙切齒地再道:「那臭丫頭不知施了什麼法術,短短一年時光,竟讓眾人惜她如寶,又擄獲柳大哥的一片深情,害得我與柳大哥維持十餘載的感情瞬間冰消瓦解,道行之高簡直是個名副其實的女妖怪。」

  李員外和媛媛只見過幾次面,更從未深談過,雖然擁有一張傾國姿容,卻絕對是位個性奇特的小姑娘,而柳隨風會為她而失魂,這倒叫人訝異。

  「爹!正因為有個媛丫頭從中作梗,所以女兒才要您替我作主,無論如何您一定要讓柳大哥回心轉意。」

  他望了望女兒,爾後,竟露出無能為力的表情來。

  「意兒,你要明白,即使風兒尊敬為父的我,可也不代表他會順從我意,你柳大哥是位奇男子,他會鍾情於媛姑娘必然有他一番道理,若你強行介入,對你而言未必是件好事,這種情形你可考慮過?」雖然鍾愛,李員外可沒有糊塗到任由女兒驕蠻無理的地步,既然明白原來都是女兒的一廂情願,他也就不願女兒再去掀這波濤。更何況依柳隨風的個性,可以預見,在攪得天翻地覆之後,最終受傷的人仍然是自己的寶貝女兒。

  「我不管那麼多,爹爹您可曾思量過,或許柳大哥是被媛媛的美貌所一時蠱惑,他和媛媛的條件相差這麼多,他們怎麼可能白首偕老?柳大哥將來會後悔。」

  「意兒,我問你,倘若爹向風兒提這門婚事,風兒仍是不肯答應,那你怎麼辦 ?這可攸關你的面子問題。」

  「他會答應的。只要您親自開口要求他信守當年的承諾,他絕對會答應。」

  「你要爹拿當年的承諾來壓他?」這下李員外為難了。

  「我知道這樣做有損爹爹的清譽,但情非得已,為了女兒終身幸福著想,懇請您勉為其難,答應我這一次。」

  李員外沉默地思索著……想當年在無意間,他幫助了遭受數十名蒙面歹徒殂殺的柳老莊主逃過一劫,受人點滴之恩必以泉湧相報的柳家父子,在李員外推卻所有謝恩之禮的情況下,許下承諾,願意毫無條件為李家完成一件事,十七年來,為人仁慈敦厚的李員外並未想過讓柳家替他完成什麼心願。當然,柳家人同樣也信守這項承諾,不曾因老莊主辭世而故意忘卻。如今,女兒要他開這個口,實在是……

  「爹!您難道忍心看女兒孤苦一世,一輩子活在被情字折磨的痛苦深淵中。」她再次跪下,淚流滿腮。

  「意兒,感情事不可勉強,你要三思,更何況風兒有可能不照約定而行,畢竟當年我幫的是他父親,不是他本人。」

  「他會答應的。柳家人對誓言的重視遠比性命還重要,他不會反悔。」

  「可是……」

  「爹,您當是救女兒吧!女兒若不能達成心願,必定憔悴而死。」她拿生命要脅。

  女兒執意如此,他又能如何?歎一聲!點頭答應了。

  第五章

  內院花廳裡,茶味繚繞,清香撲鼻,本該是品茗聊天的好時光,不料一股沉重卻把氣氛彰顯得很僵硬。

  經李員外的請求,柳隨風和秦觀山兩人齊聚廳內,在肅靜中,就等一臉為難表情的李員外開口道出慎重邀約的目的為何。

  柳隨風清冷深邃的眸子淡淡掃過佇立在李員外身後,特意抹上胭脂、穿上絲綢華服、嬌柔更添上幾分的李畫意一眼。心中對李家父女來訪之意已然明白大半,但見李員外一張老實面容佈滿心虛與無奈,他實在為他感到難過,對一位好心腸的長者,他不會為此事而稍減對他的尊敬,反倒是為李畫意的執迷不悟而深感痛心。

  「賢侄……」李員外吐了兩個字,話又縮回去,畢竟強迫人家答應不能答應的蠻橫事,在這一生中,還沒有做過,所以才會矛盾得冷汗直流。

  「李員外,你身體不舒服嗎?瞧您滿臉汗水,要不要我去請大夫過來替你把把脈?」秦觀山關心地問道。

  「不用麻煩,我沒生病,我……只是……我……」李員外一句話說得顛三倒四、外加結結巴巴。哎!想做個壞人沒一點本事還真是做不來。

  「伯父,您和我親如家人,不必有所顧忌,有話但說無妨。」柳隨風弧形優美的唇浮出一抹微笑,和煦的面容,沉穩的語調,倒安撫了無措的李員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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