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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頁

 

  斯寧宇沉默半晌,忽地抬眸道:「好,現在就去!」

  「什麼?現在?」董嬤嬤詫異,「殿下,天色晚了,此刻宮門都關了。」

  「不,去取入宮的金牌,我現在便去!」斯寧宇執意道。

  他也不知是怎麼了,胸口一陣衝動,非要今晚就見到她不可,彷彿若遲一步,便再也見不到似的。

  記憶中他甚少有這樣衝動的時候,他一向那般氣定神閒、鎮定自若,也只有當年皇后欺負母妃時,他曾經如此衝動地闖進皇后中宮大鬧過一場。

  如今,他這是怎麼了?

  當下,備了馬,攜了金牌,斯寧宇直奔入宮,且連一般不允許男子靠近的後宮,也以身份硬闖了進去,迅速來到上原公主居住的宮所。

  出乎意料的,太子居然也在這裡。

  這麼晚了,皇兄還在這裡?雖然皇兄和公主也算是未婚夫妻,但畢竟還沒正式召告天下,總也有些不妥吧?

  斯寧宇心中咯登了一下,也不知是什麼滋味,酸酸澀澀的,但他只能強壓下去,上前給斯寰平請了安。

  「二弟,你怎麼來了?」斯寰平見了他,錯愕地起身道。

  「聽聞公主欠安,特意前來探望。」斯寧宇低頭答。

  他一時衝動,卻忘了編好圓滿的理由,幸好,皇兄並未過多追問。

  斯寰平只道:「你來得正好,翎妹妹也不知是怎麼了,喝了好些藥都不見好,御醫們都說這病古怪。」

  聞言,斯寧宇屏住呼吸,上前一步,往內室床鋪看了一眼。

  雁雙翎正和衣躺著,臉色並不像他想像的那般難看,只是感覺有些乏力似的。

  她也看到他了,臉上先是掠過一絲驚訝,隨後微微笑了。

  「殿下親自來探望,雙翎心中感激。」她說道。

  斯寧宇忽然不知道該回答什麼。他與她距離這麼近,卻像隔著一條茫茫的大河,他們只能遙遙相望,脈脈不得語。

  生平第一次,他有一種無力感。

  從前,他不曾有過這樣的感覺,就算母妃多年不得回宮,他也堅信憑著自己的能力,遲早能讓母妃與父皇團聚。可這次為了一個女子,他真的感到手足無措了。

  「公主到底哪裡不舒服?」他清了清嗓子,又道:「聽說御醫也瞧不明白?」

  「也不知道,就是渾身懶懶的,頭暈得很,」一頓,雁雙翎才輕聲道:「晚上時常作些古怪的夢。」

  「什麼怪夢?」一旁的斯寰平插話道。

  雁雙翎凝眉道:「老是覺得有一雙小手在推我,我回頭一看,卻是個布做的娃娃,週身插滿了針。」

  「這麼古怪啊,」斯寰平抬頭看向斯寧宇,急問:「二弟,你知道的典故多些,周公解夢之中,可有類似的情狀?」

  「這個……」斯寧宇遲疑,「倒像是厭勝之術。」

  所謂厭勝之術,是指將他人的生辰八字、毛髮、指甲皮膚等藏入人偶之中,以針刺或者鮮血塗污,意圖使被詛咒的人生病或者死亡。

  其實,斯寧宇只是隨口一說。厭勝之術在沛國已被禁止多年,多聽聞,未曾見。何況雁雙翎剛到沛國不久,應該不至於會招來什麼仇敵,讓對方以如此惡毒的法子來害她。

  斯寰平卻立刻道:「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很像。來人,四下仔細搜搜,看有無可疑之物!」

  「殿下莫急,」雁雙翎支起身子,勸道:「我初來乍到,怎麼會招來如此巫咒?想是那天到寺裡上香,衝撞了什麼山神也未必可知。」

  斯寰平皺眉,「宮裡人心複雜,不得不防,還是搜搜為好。」

  「公主,還是讓人搜一搜吧,」斯寧宇亦幫腔,「雖然此術在我沛國禁止多年,但世事難料,多個心眼總不是壞事。」

  其實,他不信鬼神,更不信此等法術真能禍害人命,可是,方才雁雙翎眼中一閃而逝的一絲神情,讓他覺得還是搜一搜比較好。

  那絲神情很快消逝,不易被人覺察,若不是他與她曾經朝夕相處,也不會發現。

  那是一絲帶著狡黠的神情,得償了什麼所願,頗有些興奮似的。

  難道她在裝病?

  她裝病又故意編出那個古怪的夢,引人往厭勝之術上去猜測——她到底是要幹什麼呢?

  不過他是不會揭穿她的,反而會配著她,演她想演的戲。

  因為,他說過會幫她——在她正式成為太子妃之前,無論如何,他都會幫她。

  他忽然發現原來自己這般瞭解她,單一個細微的眼神,就能明瞭她的意圖。

  他從來沒有如此瞭解過任何一個女孩,或許,從前他對任何一個女孩也都沒有像對雁雙翎這般在意。

  第7章(1)

  佛堂裡靜靜的沒有聲音。這個時候,通常是母妃誦經的時候,但此刻卻沒有聲音。

  斯寧宇推開門,看到阮貴妃正坐在燈下。看樣子,是特意在等他。

  「聽說宮裡出了事?」阮貴妃直問道。

  「上原公主病了,兒臣特意去了一趟。」斯寧宇頷首答。

  「現在可好了?」阮貴妃關切地問。

  「御醫們也沒瞧出什麼病因,後來……」斯寧宇思忖著該如何回答,「皇兄派人在寢殿裡四下搜了搜,最後竟在公主的床底下搜出一個人偶來。」

  阮貴妃大為驚愕。「這是厭勝之術?!」

  「人偶肚子裡縫著公主的生辰八字,頭上、背上皆紮了銀針,看來的確是厭勝之術。」斯寧宇答道。

  「這可怪了……」阮貴妃愣怔片刻,不解道:「按說公主初來乍到,是誰要害她性命?」

  「大概是覬覦太子妃寶位的什麼人吧。」斯寧宇低下頭,目光有些閃爍,「此事還有待徹查,公主已經無恙了。」

  「不對,」阮貴妃搖了搖頭,「什麼厭勝之術,不過迷信罷了,當年宮裡多少嬪妃想用這法子治我,我也沒有著道,怎麼公主會忽然臥病不起?」

  「母妃八字硬,公主身子弱,自是不同。」斯寧宇越發垂下眉去,「總之,此事皇兄會查辦的,母妃不必擔心了,這幾日收拾妥當,等著父皇接您回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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