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啊!明梓的溫柔,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有深刻感受不是嗎?」
「才沒有……」那個人就只會給她白眼,自己是個笨蛋還罵她笨蛋,戳她的痛處給她難堪。
可是,唐伯伯卻以為他們感情很好,唐明軒更把他們說得很親密的樣子,到底在外人的眼中,她是用什麼樣的目光在看唐明梓的呢?而在她的心裡,為什麼會有日漸膨漲的挫敗?都是因為她無法按自己期望的那樣去討厭他嗎?
等到發現時,自己已經滿腦子都是他了。
唐明軒食指刮過她的鼻樑,笑嘻嘻地道:「小露雨看起來小小呆呆的,生起氣來卻很可怕,真是一點都沒變呢。」
小小呆呆的,這是對人類的形容嗎……不過面對唐明軒,她就是發不起脾氣,「雖然現在才說這話有點晚,但你們果真是親兄弟啊……」
唐明軒總是帶著一縷春風般的笑意,自然地拉近人與人間的距離,但在他的臉上,她看到的是那天在海邊小屋,唐明梓大笑的樣子。
真不愧是兄弟,長得好像!以前不這麼覺得,但在看過唐明梓露出這樣的笑容後,她不禁想,如果一開始他就像哥哥唐明軒一樣,對她展開這樣的笑容,那麼現在的他們會是什麼樣子呢?
是不是也能像跟唐明軒一樣,自然地相處、自然地聊天,將心中小小的陰鬱悄悄地掩埋……
如果她不是作為一個「抵押品」,而是以童年玩伴的身份正常地到這裡來;如果她在第一眼見到唐明梓時,就想起了童年的事情……那麼她是否也能與唐明梓一同聊天喝茶,傾訴自己的
心事呢?
看著唐明軒的臉,竟然莫名地難過了起來。
而此時唐明梓就站在二樓的樓梯邊,當他的手離開時,樓梯的扶手上留下一層手形的霧跡。
「大白天的,看你們好像聊得很愉快,我也可以參與嗎?」
田露雨好像能看到自己的魂從身體裡飄了出來,她忘了唐明梓另一項異於常人的本領,那就是出入無蹤。
「你、你、你……」
「我不能加入嗎?是不能讓我知道的事嗎?」帶著聽來還算輕鬆的語調,他邊說邊走下樓,眼中卻是與說的話相反的冰冷。
她在他面前不是嘟嘴,就是氣到說不出話,像這樣嚴肅地跟他講話,一次也沒有……而她那麼認真地笑、認真地煩惱的樣子,卻在見到他後瞬間打散。
「跟你沒有關係,對吧,明軒哥!」田露雨近乎暴力地按住唐明軒的肩膀,雙眼噴火。
「是啊!」唐明軒還想多活兩年,「是跟明梓完全無關的事。」
哇,糟糕!唐明梓也在雙眼噴火呢。
第5章(1)
接到老爸打來的越洋電話後,田露雨突然察覺了一件事,自己對唐明梓那原因不明的過多關注完全是沒有必要的。
她總有一天要回紐西蘭過她的太平日子,而唐明梓也會找到一件自己願意做的事,闖自己的天下……
從這種已定的結局看,他們兩個根本是沒有交集的兩個人,只是因為一個機緣的巧合,在各自最尷尬的時期碰到了彼此而已。
他們不是什麼好朋友,所以也沒有保持聯繫的必要,將來也只會越走越遠而已,她是不會忘記他的,但若對他投入太多的感情,那一定是對自己的傷害。
多虧有唐明軒充當她的嚮導,帶她到處遊玩散心,無論是家裡的事情還是唐明梓,都暫時忘在了腦後。
田露雨穿戴整齊正打算跟唐明軒再次出門,誰知才剛開了房門,就直接撞在了唐明梓身上。
他又專挑這種不適當的時候出現,不過她也已經習慣了,順勢裝出很急的樣子,還故意不去看他的臉,直接將他推開。
「你走路不會走中間啊,這樣很容易撞到耶。」他耳朵聾了一樣還是動也不動。
「今天又要去哪裡?」唐明梓略低著頭,也看不到她埋的更深的臉,「唐明軒最近很閒嗎?
帶著你出去有什麼好玩?」
「所以才說明軒哥才是好人啊!我趕時間,拜託你讓開好不好?」
唐明梓的身子真的向後退了一步,她藉機像只小老鼠一溜煙地跑下了樓,幸虧當時沒有抬頭看他,不然她一定會被冰凍在原地,再沒勇氣邁開步子。
在唐明梓將一張報紙讀了七遍,打翻了三次杯子,摔了兩次遙控器後,回來的人並不是田露雨,而是唐沾。
整個客廳都很明亮,但只有唐明梓所待的區域籠罩著一層黑霧,唐沾一眼就看到了他。
「真難得你在家,露雨呢?又跟明軒出去了嗎?」
唐明梓週身的黑霧進化成了黑洞。
唐沾也不怪他不理人,心情很好地自言自語起來,「最近他們感情很不錯,從小我就喜歡露雨那孩子,看來她已經變成我們家的一份子了。」說完就上樓去了。
是啊!最近好像每個人的心情都很好,大家都很高興的樣子呢……
「啊!」耳邊響起幫傭尖銳的慘叫,唐明梓只覺得那聲音很刺耳,不禁擰起眉瞪向聲音的來源,那個幫傭雙手捂著臉,也同樣瞪著眼睛望向他,越發刺耳地尖叫了起來,「二少爺,你的手!」
「這個杯子品質也太差了,稍微一握竟然就碎了……」唐明梓瞧著自己流血的右手,和手心的玻璃碎片以及地上的酒水,喃喃地抱怨起來。
我到底怎麼了?手心的血滴在地上,融進了酒裡,唐明梓楞楞地看著這一切,在心中問了自己一個沒頭沒腦的問題,然後,竟就那樣陷入了沉思中。
隔天,田露雨穿戴整齊,一開房門,還是撞在了唐明梓身上。
怎麼又來了?這是重播功能嗎?
這次沒等她開口,唐明梓手往她肩膀上一按,藉力將她推回房裡,他也跟著進來,而後隨手關上門,田露雨好像隱約聽到了門上鎖的聲音。
等他做完這一系列猶如事前排練好的動作,她人正被他壓在房間的牆壁上,兩人間的空隙只能插進一張薄薄的紙,他的鼻息噴打在她臉上,有一段時間田露雨的腦中都飄著霧,直到他近在咫尺的吐氣和著說話聲打入她的耳中,她禁不住全身一個顫抖,腦中的霧變成了一塊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