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靜靜擁著錦被的她,像讓死神圍繞,若不是錦被下和緩的起伏,他還以為她……
「怎麼會這樣?」李祿的臉色由白轉青。
「小秀子,我不是交代要好好照顧她,早晚的補品不可少嗎?」
「皇上息怒。」小秀子跪在地上,「奴才真的親手挑選上好人參、燕窩、土龍給冷昭儀按三餐食用,而且御廚還親自掌廚——」
「把那兩名護衛找來。」
嘈雜的聲音將璦媛吵醒,她好想睡,但就是有可惡的人不識相,硬要大吵大鬧,像孫猴子大鬧天宮似的。
「好吵!」睜開眼的她對上他的怒火勃發,嚇了一跳。
「皇上,」璦嬡急忙爬起身,己無頭御的她應該五體投地,以示敬意。
猛然起身,她顛躓了幾步,差點跌倒,之所以沒有跌倒是因為他抱住她。
他的體熱傳至她有點冷的軀體,璦嬡失了往常的冷靜,努力想掙脫他的懷抱,卻怎麼也扳不開他的鐵臂,急得她臉頰通紅,最後虛軟無力的聲音,顯得有些可憐兮兮。
「皇上,民女尚未行禮。」
「為什麼這麼瘦?」
「民……民女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什麼叫不明白,你想一死了之嗎?」
璦嬡明顯身體一震,他不可能知道她的打算。
「朕不會讓你得逞。小秀子,從現在開始,冷璦媛與朕住翔龍殿,馬上將她的細軟收拾好。」
「不要……民女不敢玷污皇上的尊貴,更何況男女授受不親——」
李祿扣住她越來越低的頭,「你不是民女,你是朕的昭儀,夫妻間何來男女授受不親。」
「皇上說過——」
「朕是大下共主,萬物之王。」
若是連皇上的身份該有的德行都無法收斂他的霸氣,她唯一的護身符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她讓他抱起身,離開了蘭馨閣。
「皇上,您還是打算命草民拿掉孩子嗎?」在他懷中,她輕聲問。
「公主說你懷的孩子是朕的。」僅只一句話,原來……呵!她明白,現實真的很殘酷。
不再開口問任何事,怕最後自己渾身是傷。
*
冷瑗媛跟著皇上回到翔龍殿,怎麼也沒有猜到皇太后與李玲會在場。
看著李玲一張小嘴張得可以塞下一顆蛋,可以想見她大概也詫異於她的出現。
「民女跪見皇太后。」璦媛要跪下,卻讓皇太后給伸手扶住。
「大禮就免了,我聽玲兒說你懷有身孕,怎麼身子骨這麼瘦弱,這樣對孩子不好吧!」
「啟稟皇太后,民女生來就削瘦。」
「話是這麼說,但懷有身孕的女子應該臉色紅潤,精神奕奕,如此生孩子才不會痛苦。」邊說,
她使了眼色給侍女,要人多準備些補品來。
「謝皇太后的關心,民女會拄意。」璦媛退至一旁。
皇太后讓李玲扶著,坐進檀木椅。
「母后,您有什麼事嗎?」李祿清清嗓子,神色有些怪異。
皇太后睨了兒子一眼,一個流轉,就知道打什麼主意,八成是怕她詢向冷瑗嬡的事。
「沒事不能來嗎?還不賜坐給璦媛,孕婦站久了對身子不好。」
一直到她認為吊皇上的胃口夠了,才緩緩開口。
「言歸正傳,母后這回來是要問你:東宮太子有人選了嗎?現在朝中大臣各個紛紛擁立為主,再不決定,是非衍生過多。」
「一群過於閒散的傢伙,整天無所事事,遇上外敵侵犯只會一句請皇上定奪。」李玲的話雖然沒錯,但就是刺耳,也顯出他對朝中大臣均無好感。李祿僅是注視瑗媛一眼,卻瞧見她正無聊的揪著桌角流穗把玩。
「母后,這事我自有定奪,今年中秋時分,一定會給您一個答案。」
皇太后瞥了一眼璦媛,她已經吸引皇上大半的注意力,瞧她愛困的表情,她點頭答應時,也給愛子一個心知肚明的眼神。「玲兒,陪母后回宮吧!」
「好。」李玲捉著璦媛的手,「瑗媛,我母后要我們一起回她那兒陪她。」瑗媛打瞌睡之際,讓人喊醒,有些迷糊的隨著拉她的人走。
這看在李祿眼中,像她高興終於可以脫離苦海的模樣,當下火山爆發,一手掠住她的手腕,忘了拿捏力量大小,瑗媛一聲驚叫,隨著眼淚汨汨,揮開李玲的手,她只能握住自己的手,可憐兮兮的哽咽。
她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
「該死的,你為什麼拉著她走。」李祿大聲吼著妹妹。
「我……」李玲頓時手足無措,對兄長的指責不知該說什麼,「璦嬡,你有沒有事?」
「好疼!」話還沒說完,她人已經讓李祿抱了起來,放在內室的床上。
「看什麼看!小秀子,還不找御醫來。」一群飯桶,遇事就只會發愣。
「是,皇上。」讓皇上的緊張給影響,小秀子顯得手腳發軟。
「都是你的錯。在璦媛手沒好之前,不淮你來找她。」李祿將李玲趕出寢宮。
在回到璦嬡身邊時,御醫來了,額上一層薄汗看得出來他是趕來的。
「她的手怎麼樣?」
「啟稟皇上,冷姑娘的手脫臼,只要好好包札休息,別動到這手就會痊癒。」
「那還不快點包禮。」李祿瞪了御醫一眼,反正他最近看誰都不順眼。
在皇上嚴格的監視下,御醫如履薄冰,總算包好後,他趕忙告退離開。
璦暖從頭到尾都沒仔細看他,直到現在,他臉上寫著焦急與難耐。
看得出來他不質經歷這種折磨人的等待。突然,她露齒一笑。
「有什麼好笑的?」虧她笑得出來,他可是為她擔心……擔心?李祿心一驚。
「民女只是想到李——公主被你騙出去的情形。」明明是他將她的手拉脫臼,卻能義正辭嚴的將公主趕走。
「朕從不騙人,錯的本來就是她。」李祿的心情更灰暗,原來這種感覺叫焦急,他居然這麼在乎她的存在。
瑗媛不是瞎子,當然注意到皇上臉色陰霾,不管他是為什麼如此,璦嬡自覺都該識相的閉上嘴,所以她選擇睡覺,反正她也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