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小綠突然舉高藕臂,腕上的銀環發射孔對準他的胸膛。
深黑的眸子倏變陰沉。
「怎麼,決定獵殺我了?」樓寂滅的聲音冷至冰點。如果她打算在此刻對付他,他確實是躲不掉。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他對她已無防備心。
「咻!中!我的了!」米小綠笑了起來。她並沒有射出銀針,只像在玩樂似地戲弄他。
「你的?」
「對,我的!」她毫不猶疑地道。
「你愈來愈大膽。」
「那又怎樣?」她本來就是為了狩獵他而來。
厲眸正視著她的翦水雙瞳,卻對她生不了氣。
就是這股神奇的情緒攫住他的心魂。
「剛剛看你神氣活現的,肯定又做了壞事!」米小綠走上前去細細審量他。「你遣開我的目的就是不想讓我囉唆。」
「呵,讓你發現了。」淡淡菸草味飄向她。「還有,那不叫做壞事,我只是將無能者逐出商界罷了。」
她驀地出手抽掉他唇片間的長菸,並用力捻熄。「逐出?是毀滅吧!還有,不要污染空氣,好臭。」
他雙手一攤,表情好無辜。「既然對方選上我,不回敬豈不禮貌?!」敢挑他當對手,自然要有輸的打算。「還有,你要是不想被污濁的空氣給沾上,就盡速離開此地。」
「趕我走?」
「不是我趕你,是你自己不習慣。」
「廢話!我怎麼可能習慣這樣的你?而且,我還沒有說服你放棄『綠野開發案』。哼,我下定決心了,從現在起,我要加倍努力磨掉你的獸性,我一定要馴服你。」她撂下戰帖。
「馴服……」她的志向倒是從未變過,反倒他被影響,正一步步踏上他不熟悉的愛情領域中,一個他從來沒有想到會涉入的世界。
叩叩!
乍至的敲門聲打斷樓寂滅的思緒,而米小綠想也不想地對著門外喊聲。先解決外來客後再來跟他鬥。
「請進。」
門開,是女秘書,她端著兩杯咖啡走進辦公室。
「你再一次越俎代庖。」樓寂滅輕輕的一句指責,卻讓女秘書嚇一大跳,盤子一滑,咖啡杯掉落地上。
鏘!
撒了一地的咖啡與碎成片片的杯子。
「要不要緊?有沒有燙到?」米小綠連忙上前幫忙,問著慌張的女秘書。
「對不起、對不起!我馬上收拾。對不起……」女秘書緊張得手足無措,她被嚇壞了。本以為有人應聲,所以就直覺地走進辦公室,卻忘了這位米小姐並不是滅世創投的職員,而且她身份末明,還不知是何來歷?
「你有沒有被燙傷?」米小綠關切地詢問她。咖啡很燙,若燙著手,一定很痛。
女秘書不敢隨便答腔,只是快速收拾地板上的殘漬。
「你不用緊張的,更不必害怕樓寂滅,有我在,他不敢亂來。」幹麼這麼怕他呢?而樓寂滅似乎也習慣了別人的畏懼,完全不出言安慰。人與人之間的相處需要弄得這麼僵凝嗎?
女秘書勉強笑笑,收拾好殘局,急急退出去。
米小綠氣結,回過頭,對著樓寂滅吼道:「你瞧清楚了吧?看看你給別人的印象!你是惡魔化身嗎?每個人都被你嚇得魂不附體。」
「很好啊。」
「很好?你喜歡被孤立?」
「無所謂……」
「還無所謂?」她氣惱地打斷他的冷情話語。「你就什麼都不在乎?」
「不,我開始在乎了,我現在正對一件事情起了興趣。」
「啥?」
「你呀!」樓寂滅突然很溫柔地問著她。「你沒弄傷吧?」
他溫柔的關心讓她錯愕,但一股濃濃的喜悅卻不斷從胸口溢湧出來。
「你在關心我?」瞠大的水瞳望著他溫柔的神情,仔仔細細觀察他的臉。
「沒錯。」
「真的假的?」她喜孜孜地再確定一次,莫名的情愫不斷浸透心中,她從來沒有這麼期待過一個答案。
「假的!」他道。
「喂!」她傻眼。搞什麼鬼?不過,笑意旋即又漾上她的眉眼間。「你就老實點嘛!真心話就明說,害什麼臊?」她很大方的。「怎樣,就由我來當你的第一個朋友好了——」小手很義氣地往他肩膀拍去,哪知他卻一把攫住她的皓腕。「幹麼?」她不解。
「你說呢?」輕柔到不可思議的嗓音隱含著詭異的企圖。
「我都好心要當你朋友了,你抓著我做什麼?放開啦!」手腕被握得死緊,怎麼也抽不回來。「你放手、放手!」
他壞壞地綻露一抹笑。「你以為我會放過這個機會?」
「機會?什麼機會?啊!」她恍然大悟。「原來——原來你是打銀環的主意,你的目標是我的銀環!」她懊惱極了,原來他是設計陷阱誘她上當,害她白高興一場,以為他是在關心她。
他盯著她腕上的銀環,問道:「怎麼拿掉它?」
她沒好氣地回道:「把手剁掉就可以拿掉了!」
「是嗎?我懂了!」深邃的黑眸進出噬血寒光來。
米小綠嚇呆了。「不、不會吧,你不會真的要剁掉我的手?」
「是你自己教我的。」他一臉無辜。
「你——你——」唇角驚嚇到微微抽動,懷疑他真的會剁掉她的手腕,因為他本來就是冷血動物。
凝睇她滿佈驚駭的表情,樓寂滅的俊絕容貌更陰沉。
「你——你無藥可救了……」她太愚蠢,也太不小心了,忘了他是頭野獸,竟將他當人看,才會著了他的道。「魔鬼!你比獵豹還要狠毒,你根本就是撒旦轉世!」
「你真的嚇壞了。」陰森的表情驀然褪了去,取而代之的笑容非常和煦。「看你怕成這樣,真有趣。」
「有趣?」她不斷眨著眼皮,硬是逼回眼中的懼意。「你是故意嚇我的?可惡,嚇我很好玩嗎?」她大叫。
「不,你弄錯了,我從來不嚇人。通常我話說出口,都會徹底執行。」他突然張唇就著她白嫩手背,狠狠一咬。
「哇,你咬我!你怎麼可以咬我?我的手又不是豬肉,不能吃呀!」她哇哇大叫,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可是細嫩白潔的手背上已印上清楚的齒痕。「你你你……你怎麼可以在我手上烙印?」她指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