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半個月之後,金父開始有意無意地把公司的高層主管介紹給他認識,更不時在他面前討論公司的運作情況,再假裝無意地詢問他的意見。
才剛沉靜下來的自由靈魂又開始在體內蠢蠢欲動了,尤其是他看到自己心愛的寶貝攝影器材時,那陣渴望就更加強烈了。
是啊,他是不受拘束的鷹,怎麼能因為一個女人就被綁在這裡呢,一個大膽的想法在他腦海裡閃過,或許他可以帶著她一起走?
「有什麼事嗎?」
從金頌然坐下來吃早餐開始,這傢伙就一直用一種探究的眼神盯著張寒雲看,要不是她太熟悉這樣的眼神,她還以為他又在覬覦她的肉體,在腦子裡想著要怎麼摧毀之前說好的約定。
「沒什麼,只是看到你用餐刀切麵包的技術很嫻熟,看來你是個優秀的外科醫生。」金頌然不打算讓她這麼快知道自己的計劃,看到她的動作就這麼隨口一說。
「外科醫生?」張寒雲一臉疑惑,隨即很正經地糾正他,「我不是外科醫生。」
「你不是醫生嗎?」這半個月來她也是早出晚歸,他還在心裡小小地抱怨了一下,為什麼醫生這麼忙,「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我媽當初跟我說你是個醫生,沒錯吧?」
「呃,可以這麼說。」法醫應該也算是醫生的一種吧,張寒雲在心裡思索著,然後對他點點頭。
「那你到底是什麼醫生?」金頌然像是想到什麼,露出一抹曖昧的笑容,「該不會是什麼難以啟齒的泌尿科醫生吧?」
「哦,這倒不是。」張寒雲並沒有因為他的話而露出尷尬的神情,反倒一派從容地揭曉答案,「我是法醫。」
「匡啷」一聲,金頌然手裡的刀叉掉在餐桌上,發出了清脆刺耳的響聲。
「法……醫?」金頌然腦海裡立刻閃過美劇裡那些解剖屍體的恐怖畫面,聲音竟然有些顫抖,「是……解剖的那種法醫?」
「嗯,難道還有別種法醫嗎?」張寒雲一臉奇怪地反問道。
「呵呵……」金頌然可以肯定自己此刻臉部是僵硬的,這個小女人性格奇怪也就算了,連職業也跟常人不一樣,真是讓他有點頭痛。
金頌然很快就讓自己冷靜下來,平復內心的震撼,試著接受妻子的特殊職業。
「你沒事吧?」張寒雲知道很少人能接受她的職業,就連她的家人都沒辦法理解和接受,更何況是他這個與她不熟的丈夫,「我的工作不會給你帶來任何困擾。」
這是她唯一能保證的,如果他要讓她辭職,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放心,我沒有要干涉你工作的意思。」金頌然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更不會要求你辭職。」
「謝謝。」張寒雲水眸一閃,毫不掩飾地直視著他,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弧度。
第一次見到她笑的樣子,竟如此迷人,幾乎讓他移不開眼,看來這個女人真的很容易討好,一句簡單的話就讓她笑了,真是沒有野心。
「我吃完了,要去上班了,你呢?」這是他們結婚半個多月以來,張寒雲第一次主動問他的行程。
她其實並不清楚金頌然的工作是什麼,她之前出門上班的時候,也看過他扛著那些攝影器材開車出門,聽婆婆說他是去攝影,不過她從來沒有見過他拍的照片,所以她也不好說些什麼。
尤其是因為他,她的生活開始有了不一樣的變化,本以為自己不會有任何改變,這段日子下來,竟然也開始一點點地改變了,習慣每天晚上身旁多一個人,甚至覺得窩在他懷裡一覺睡到天亮,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
也因為他,她的生活忽然變得多采多姿,原本孤單一個人的她,現在一回到家就有人纏著自己說話,而且還說個不停,讓孤僻的她每天也被迫跟著說這麼多的話。
就這樣,張寒雲開始對這個「活生物」產生了興趣,不由自主想要研究他,就像她遇到很棒的人體想要研究的那種慾望一樣,想要徹底瞭解這個男人。
只不過根據她的研究日誌,他有很多行為都是她不能理解的,譬如現在。
「我?」金頌然眉峰一挑,接著對她露出一抹神秘兮兮的笑容,「我今天打算當一個模範老公,送親愛的老婆去上班。」
「什麼!」張寒雲小嘴一張,微微愣住了,他唱的是哪一出啊?
「不用懷疑,你聽到的是真的。」金頌然說著還體貼地替她拿起包包,牽著她往外走。
「喂,等一下!」張寒雲回過神,叫住他,「我記得公公好像要你今天去公司找他,等到中午一起吃午飯的。」
「這哪有送老婆上班重要。」金頌然痞痞地笑道。
笑話,那哪是去吃午飯,說是送入虎口還差不多,要不是他聰明,忽然想到有她在,估計今天還想不出什麼辦法,來推托這個明顯的午餐陷阱。
有她來當擋箭牌,想必他那位狡猾的老爸也不好說什麼,這主意真是太妙了。
「不、不用了。」張寒雲才不想讓他送。
金頌然哪裡容得她反對,強行讓她上車,快速地發動車子,飛馳而去。
他對這個小女人也是很感興趣的,要想實行他的計劃,那就得知己知彼,才能讓她好好跟著自己,一同飛向自由。
這個主意越想越不錯,真期待一起離開這裡的逍遙日子。
第3章(1)
跟張寒雲相處越久,金頌然越有種似曾相識的錯覺。
「奇怪,是我想太多了?」
又是一天休假,張寒雲休息在家,而他也沒有出門拍照。
兩個人難得自在地待在家裡,金頌然一手拿著雜誌,靠在沙發上悠閒自在地隨意翻閱,視線還不時往隔壁望去,只見張寒雲正在研究著一張張血淋淋的照片,稍微正常一點的人都會覺得噁心,哎,但如果像他這樣三天兩頭就看到的話,想必已經習以為常了。
他也是先從震驚到噁心,再到現在的淡定無視,這個過程一個月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