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詠心,究竟是誰欺騙了誰?」沈斯喬柔聲說,沒有一絲責怪的意味,剛剛門外失控的安詠心讓他心疼得無法呼吸,他終於知道她在乎他,跟他一樣愛得那麼深刻,不允許一絲二毫的背叛,這樣就夠了,受多少罪他都不會退縮。
原來這是一場騙局!
安詠心看看霍雲溪、再看看沈斯喬,他們聯手起來欺騙她,逼她承認自己已經清醒了,可是他究竟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詠心。」這是沈斯喬四年來第一次看到這樣正常面對他的安詠心,他無法形容自己這樣欣喜若狂的心情:「堂堂正正地面對我好不好?有問題我們一起來解決,不要再逃避了。」
安詠心惡狠狠地甩開沈斯喬想要牽她的手:「怎麼解決,沈斯喬,你告訴我怎麼解決?你欺騙了我一次又一次,這樣看我瘋狂、崩潰很有趣是不是?我告訴你,我恨你、我恨死你,是你害死我的孩子的,除非你把他還給我,不然這輩子我都不原諒你。」
「詠心,你明明知道我說的都是實話,那個孩子他不可能有機會出生……」
「閉嘴!」安詠心倔強地低吼:「是你說要打掉、是你逼我,我才會失足掉下樓的,如果不是那場意外,說不定我可以生下來,可以救活的,是你、是你……」
第5章(2)
「啪」!狠狠一巴掌,沈斯喬失控地打在安詠心的臉上,他自己都感覺到不可思議,他居然打了詠心……可是……
「詠心,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四年了,還不夠嗎?這樣折磨自己、折磨我四年了,你還覺得不夠嗎?你心底明明知道的。」
臉上在火辣辣地疼著,他居然打她?
安詠心冷靜下來無聲掉著汨,她剛剛似乎從一個崩潰掉進了另一個崩潰,現在的她已經無法再偽裝,一切都已經明瞭,無路可逃。
轉身,安詠心默默地走開、默默地回房,似乎心力交瘁。
沈斯喬煩躁而坐下,抓亂自己一頭碎發,低聲自責:「我居然打了她,我一定是瘋了,我怎麼可能打了詠心。」
一直旁觀的霍雲溪歎口氣拍拍沈斯喬的背:「別這樣,你不是故意的,只是被刺激到了,其實安詠心不過是從一個掩飾陷入了另一個掩飾,或許……她不是真的在怪你……」
沈斯喬已經聽不進霍雲溪的話了,安詠心醒了,一切卻並沒有好轉,他們的問題還根本存在。
「喬,我能幫的也只能到這裡了,但是不要絕望,相信我,一切還有轉機,今晚她的表現就是你的轉機。」
霍雲溪活動活動筋骨準備功成身退,她是時候回去找她家的大醋缸了,人家的家務事她也插手夠了,希望一切都會好起來,沈斯喬和安詠心……愛得太慘烈,她和她家醋缸會不會太順利,也需要點刺激了,呵。
安詠心已經把自己鎖在房間裡一天一夜了。
沈斯喬挫敗而狼狽地站在房門口,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敲了多少次門,說幹了多少口水了,可是門依舊是一動不動的,房裡也沒有一絲聲響。
而他卻不敢貿然地進去,怕更加刺激她。
忽然,心底湧現一絲不安,詠心一個人在裡面,會不會是出什麼事了?
沈斯喬被自己的胡思亂想嚇到,決定不能再任由安詠心任性,從書房找來房間門的鑰匙,沈斯喬連忙打開,急忙呼叫了一聲:「詠心!」
可是偌大的房間沒有人影,他的吼聲顯得很空曠,詠心不在房間裡,這個認知讓沈斯喬異常緊張起來,她不可能趁他不注意偷跑出去的。
沈斯喬走進臥室,快速從臥室內部的換衣間開始一間一間搜索,嘩的一下,沈斯喬打開了浴室的玻璃門,映入眼布的是和著薄薄晨褸,閉上眼睛躺在浴缸裡濕漉漉的安詠心,她臉色蒼白、唇上毫無血色,凝著眉似乎很不舒服地喃喃低語。
沈斯喬最初發現安詠心一瞬間的放鬆轉變得更加憂慮,他快速上前探了一下浴缸裡的水,涼得刺骨,她究竟是躺在浴缸裡多久了?
低咒了一聲,沈斯喬立即將濕漉漉的安詠心從浴缸裡撈起,她滾燙的體溫跟冰涼的水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讓他心驚。
他抱著她走出浴室,脫光她身上所有濕掉的衣物,取出一條乾燥的白色大浴巾緊緊裹住了她放在大床上,再找出退燒藥之類的臨時救急藥物回到床邊,扶起她輕柔地喚著,「詠心,醒醒,來……把藥吃了再睡。」
安詠心難受地被吵醒,舔到了唇上被逼著吃的藥物苦澀味,無意識地狠狠一甩手,打翻了沈斯喬端著的溫水和藥物:「我不要吃,不吃,好苦。」
「詠心,你必須吃,你生病了。」
沈斯喬快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她總是這樣折騰自己,卻不知道他比她更加難受:「你聽話好不好,把藥吃了。」
「不……我不吃!」安詠心孩子氣地哭鬧,在水裡待的時間過長,似乎有些燒糊塗:「好苦、好噁心。」
「安詠心!」沈斯喬有些抓不住她,只能看著她掙扎地推他,從大大的白色浴巾裡掙脫開來,全身赤/裸泛著異樣病態的緋紅。
「好熱……不要這個,不要。」安詠心扯開浴巾,難受得一直翻滾,想尋找舒適的溫度般無意識攀上沈斯喬,他身上被水沾濕的點點冰涼讓她覺得很舒適,所以她只能貼著他讓她自己好過點。
安詠心這樣赤/裸著不停磨蹭他,讓他幾乎快失控,儘管這幾年幫她洗澡的事情一直都是他一手包辦,她的身體之於他就像自己的一般,可是那時候的安詠心無意識無感覺,他不可能對那樣的安詠心產生任何邪念,而現在……她是活生生的,她在主動惹火他,他是個正常男人、是個四年來一直禁慾的男人,她現在任何的一舉一動對他來說都是致命的誘惑。
「詠心,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