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街邊,安詠心無聊地一邊踱著步子、一邊數數,時不時抬頭看看不遠處那個掛著精緻招牌的事務所,恆簡律師事務所。
它算得上是台北乃至全台灣數一數二的律師事務所,傳說這家律師事務所不僅有一個神秘的幕後老闆,而且他的旗下分設了擅長不同案件的各類律師,而且身價都極高、個個本領超群、實力非凡,只要恆簡宣佈接不了的案子,基本上也不會有人敢再挑釁地接下,但只要恆簡接下,他們的字典裡便沒有一個「輸」字。
大四的他們已經不太需要去學校了,更多的時間是靠自己找實習工作,安詠心打算先充實一下自己再說,畢竟跟沈斯喬在一起之前,她都是混過來的,唉!
「怎麼進去都快一個小時了還不出來?」安詠心喃喃自語對著事務所方向說著,手心微微有些緊張冒汗,記得一開始聽某人輕描淡寫地說自己已經聯繫好恆簡事務所談實習的時候,她是驚得閉不上嘴的,直到某人好心提醒蒼蠅快飛進她嘴裡的時候,她才八卦兮兮地追問。
他怎麼能這麼神不知鬼不覺地聯繫好實習了呢?還是法律系畢業的學生都夢寐以求的恆簡耶!就算最終不能被錄取,有在恆簡的實習經驗,許多大公司都會驚艷吧?該死的他,竟還給她一臉平靜的表情!要知道,她很妒忌。
可是比起妒忌,她更擔心他能不能被錄取,她放心不下在家裡等消息,只好跟著某人來而試,可是時間未免也太長了吧?
再次抬頭,陽光曬得安詠心的眼睛有些瞇,咦?有人出來了,定睛一看,招牌下一抹穿著深灰色休閒西裝的修長身影正緩緩走出,唇角不自覺漾出一抹笑意,這麼適合穿西裝的美男不是她家沈斯喬是誰?
連忙迎上去,挽住了沈斯喬的手臂,小心翼翼地問:「怎麼樣、怎麼樣?情況還好嗎?」
側頭看著安詠心,沈斯喬從一出來便是面無表情,墨黑的眸沒有太多的情緒,他也沒有說話,只是在思考些什麼似的。
不成功?
看著沈斯喬這副不言不語有些低落的樣子,安詠心莫名地也感到失落,不過她絕不能比身邊的人更失落吧,她努力地打趣笑起來,「那個、那個,別想了,台北又不只恆簡一家律師事務所,不成功的話我們再試試別間好不好?」
其實恆簡這樣的事務所,豈是一般人能進的?她跟他都是沒背景的學生,說不定恆簡也是那種表面光鮮、背面陰暗的地方呢!
拉著沈斯喬走著,安詠心想盡量找些別的話題來沖淡挫敗的氣氛,這時,沈斯喬突然停下腳步,認真的看著安詠心,安詠心嚇了一跳:「怎麼了?」
該不會太難過要哭了吧?
「我有說我不成功嗎?」淡淡語氣,卻聽得出明顯的含笑。
半晌,安詠心才反應過來沈斯喬說了什麼,吼!他居然耍她!
「沈斯喬!」
看著眼前氣呼呼的傢伙,沈斯喬才瞬間換掉一副凝重的表情,輕笑:「怎麼,就准你平時拿我開心,不許我也秀一下演技?」
「那不同!」安詠心漲紅臉低吼,一口咬上了他的手背,他憑什麼拿正經事來開玩笑啦!
可是抑制不住,咬著他手背的小嘴開始樂呵呵笑著,他成功了,成功了……真好,他們在一起,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只有他們兩個也是可以的。
大手拎著某人的後頸一拉,輕鬆地解放了自己的手背,沈斯喬摟著她的腰,低頭凝視著她,深深地,不顧周圍是不是投來有些異樣的眼光;這樣的眼神,讓一向拿他取樂的安詠心都有些臉紅;「你幹嘛啦?」
「詠心。」
「嗯?」
「我會很努力。」努力讓你幸福、努力讓你過得很好。
眼眶猛地一熱,安詠心就沒用的想哭了,跟這個正經八百的男人在一起,她變得太脆弱,動不動就想哭,可是眼淚,總是帶著幸福的味道。
使勁地點著頭,安詠心撇撇嘴眨著大眼:「我也會很努力。」
聽到這句話,沈斯喬有些微微蹙眉:「這句話,可信嗎?」
「啊?」什麼嘛!這個男人怎麼這麼不解風情,他不應該很感動的說,「我相信你」之類的嗎?「討厭!」
「呵呵。」沈斯喬笑開:「開玩笑的,我知道了,看你表現。」
「哼,拭目以待吧!」
最終,沈斯喬又淪落到哄著某位小祖宗回家的地步。
是不是人總是會不停地居安思危呢?安詠心不清楚,但是似乎越是幸福,就越怕會失去,要不一開始就不要陷進去,如果現在失去他,她寧願不要一個人活。
在恆簡律師事務所實習的日子,對沈斯喬來說的確受益匪淺,雖然他還沒有見到過傳說中那幾位恆簡有名的金牌律師,更別提幕後的神秘老闆;但跟著一些律師們做助手,看著他們怎麼受理案子的流程、怎麼打官司收集證據的過程,他就發現恆簡的獨到之處。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套方式,也有自己的原則,平時他們很有默契地各自工作,卻在對方需要尋求說明的時候毫不猶豫表
現出特有的團隊精神給予幫助,也許,這就是恆簡的成功的秘決。
沈斯喬依舊是很低調,實習的期間,他說的很少、看的很多、也做的很多,但他發現這跟在學校的低調是不同的,在學校的低調是無人關心,而在恆簡,他敏感地發現總是有不少眼睛在默默地觀察自己,他的一言一行,都被掌控著,但這種感覺卻不難受。
「沈斯喬。」一聲輕喚讓埋首整理文書的沈斯喬抬頭,是他實習期間跟得最多的李律師。
「有什麼事嗎?」
李律師只是淡淡一點頭,指著側門的一條走廊說:「走廊的盡頭左拐,正中有一間辦公室,你過去,有人在等你。」
沈斯喬沒有太多的驚詫,只是起身看向那條特殊的走廊,從剛來的第一天他就發現,極少人、或者根本沒有人會走進那條走廊,他也不去問、不關心那條走廊裡有什麼,作為一名合格的律師,說多錯多,連太過好奇也是一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