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有,你剛剛猶豫了一下。」韓宇傑戳破她的漏洞。
「才沒有呢!」她一口咬定。
「沒有嗎?」他不信的揚起單眉,繼續追問:「剛剛那叫方可威的少年,是那個狗仔方可蘇的弟弟吧!」
「咦?你還記得她?」她很訝異,都已是好久的事了。
「今晚的事,你不打算告訴方可蘇對吧?」他忽視她的提問。
「嗯……」她點頭承認,很驚訝他怎會猜到。
「爛好人!」他涼涼的下了評語。
「為什麼這樣就是爛好人?」她不甘心的皺眉質問:「為什麼?」
但是韓宇傑連睬都不睬她的問題,他愉快的哼起音樂,繼續開車前行。
為了朋友,跑去當狗仔;為了朋友,差點丟了工作;為了朋友,半夜也會飛奔出去救援;為了朋友,背下五萬元的負債……吃虧吃到本都沒了,這世上怎會有像她這麼傻的女孩?
以後他就好心一點,把她看緊一點,幫她過濾一下人事物,不然在這個險惡的世間,她要怎麼存活下去?像這種爛好人的身邊,最需要的就是他這種正義的使者了。
涼風習習的秋日午後,當尹多恩正埋首辦公桌前的資料堆中,忽然韓宇傑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你整理到哪裡了?」
不知為何,他聽起來好像很愉悅。
「快一半了……」尹多恩的聲音則略顯哀怨,本來想上午一口氣把這些瑣碎的資料整理出來的,沒想到比預期的費時。
她側過頭看向走到身邊的韓宇傑,他平素石雕般冷淡俊美的臉龐竟噙著一抹不容易察覺的淺笑,當視線對上他深邃的眸子時,她竟忍不住心頭一陣猛跳,驚慌的調開視線。
最近不知為何,常抓到他在望著她,接下來兩人就落入彼此對閃彼此視線的循環;他們之間的關係好像也建立了某種默契,相處起來就像是靜謐的冬夜圍著爐火喝熱可可般,總有一種暖暖的感覺洋溢在胸臆間。
然而愈是如此,有時她就愈是不安——她好怕,伯她會太習慣這份舒服的親密,即使明知他這份溫柔沒有代表任何意義,卻忍不住貪求起來……
「今天就別整理了,反正不急,你都已經一個星期沒休假了。」韓宇傑堅定的打斷她。
「真的可以休假嗎?」她喜出望外,雙眼都亮了起來。
「當然!反正只剩下兩首男、女對唱的曲子,就能全部完成。」韓宇傑點點頭。
「耶!太好了!」尹多恩像個孩子般從椅子上跳起來,雙手高舉,做出萬歲的歡呼。
「咳……」韓宇傑突然用手握拳,遮在唇前乾咳一聲,掩飾看見她開心,自己忍不住想傻笑的心情,「那你今晚跟我去看這出舞台劇,聽一下這齣劇的配樂。」伸長手遞出兩張門票在她眼前。
「啊!真抱歉,我已經答應詹先生今晚要跟他到劇團去試裝了。」尹多恩萬分惋惜的看著那兩張門票。
「怎麼又是立人?」韓宇傑陡地揚高聲凋,眉心頓時糾結,「從紀念酒會之後,你天天跟他去吃午飯,現在連晚上都要跟他出去了嗎?」
「沒有天天啦!而且,我們每次出去都是談公事,今天也是因為他好不容易才抽出比較長的空檔可以親自到劇團看演員試裝,所以才排定的。」尹多恩軟語辯解,她也說不上來為什麼那麼擔心被他誤會她和詹立人的關係。
「你到底是他的助理,還是我的助理?既然這麼在意他設計的服裝,那你就去他那裡幫忙好了,反正不需要你,我也可以把剩下的曲子作完。」韓宇傑憤怒道,一把揉掉手中的門票,轉身離開書房。
他也知道自己這樣的行為很幼稚,可是他一想到,在她心中,或許詹立人的事比他宋得重要,他就覺得胸悶,心裡騷動難平。
「韓宇傑!」尹多恩起身要叫住他,他卻頭也不回,而她一時也跟著膽怯了,呆站在原位。
要叫住他的話,她該說什麼、她能說什麼?如果只談公事的話,那她做的並沒有錯;若論私情的話,他對她怎麼可能會有任何私情?她更不可以對他有私情……看來還是只能等他這陣莫名其妙的彆扭鬧過去了。
尹多恩歎了一口氣,看到被揉掉扔在地上的門票,心整個揪了起來,她仔細把門票弄平,放回他的辦公桌上。
傍晚,尹多恩去便利商店買東西,韓宇傑聽見熟悉的車聲又緩緩駛近工作室門前,他繃著一張臉,走到百葉窗前,一拉開,就見到門外停著詹立人寶藍色的BMW,頓時一股無以名之的焦躁感驅使他砰地打開門,衝到詹立人的車前。
敲敲窗戶,他對搖下車窗的詹立人劈頭就說:「你夠了沒?不要一天到晚要這些花樣,你有那麼閒嗎?」
詹立人蹙了一下眉,心情複雜的望著他,接著便熄火下車,站到韓宇傑的面前,身高雖然不到韓宇傑的一八三,但魁梧僨張的肌肉令他看起來與韓宇傑旗鼓相當;韓宇傑是蒼白俊美,詹立人卻是黝黑帥氣,兩人外貌與個性恰巧都是一白、一黑,南轅北轍。
「你說,我在要什麼花樣?」詹立人嚴肅的注視著他。
「你心知肚明。」韓宇傑也寒著臉道。
「我的確是不明白才問的。」詹立人的眼神沒有絲毫的讓步。
「你借口要聽尹多恩對舞台服裝的意見,一天到晚約她吃午餐,今天還拉她晚上去看演員試裝,這不是要花樣嗎?」韓宇傑不屑道。
「這不是要花樣,我是在追求她,請你讓開,不要過問我跟她的事。」詹立人直截了當道。
追求她引韓宇傑胸口一震,一股冰冷的恐懼攫住他,他咬牙道:「我為什麼要讓開?在她還是我助理的一天,完成我交付的工作就是她最重要的事,你這樣來來去去,已經嚴重干擾我們的工作。」
「我們為什麼不把話攤開來說,宇傑,你也喜歡她,不是嗎?」詹立人像是洞悉了他的心思,無畏的注視著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