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完菜,服務生一退下,她就迫不及待的問:「今天要去哪裡玩?我已經排出了一整天的時間喔!」
「羽妃,我是有事要跟你說,才找你出來的。」韓宇傑狠下心打斷她的期待。
「什麼事?你說完我們還是可以出去玩啊!反正你的曲子都交完了嘛……」羽妃撒嬌道。
「羽妃,你是不是趕走了尹多恩?」他不睬她的矯揉作態,單刀直入的問。
「我……沒有啊!你是打哪聽來這麼好笑的事?尹助理嗎?我跟她無冤無仇,幹嘛趕她走呢?」羽妃的神情略微一僵後,立刻扯出笑容回道。
「我是從陳叔那裡聽來的。」韓宇傑冷冷道。
羽妃刷白了臉,躲開他尖銳的視線。
「我也很想問,尹多恩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把她趕走?」韓宇傑冷冽著一張臉,沸騰的怒氣幾乎一觸即發。
「我只是看不慣她,勾引立人,又招惹你——」羽妃辯解道。
「你是我女朋友嗎?!」韓宇傑忍不住憤怒大喝。「不准你這樣說她!」
羽妃嚇得肩頭一縮,畏懼又不甘心的看著他。
「她不是那種人,更何況那是她跟我之間的事,與你無關,我真沒想到你會使出這種卑鄙手段!」韓宇傑沉痛道,她真的是他曾經喜歡過的女孩,是他最想守護的妹妹嗎?
「你的事怎麼可能會跟我無關?我愛你,你不是也說過會守護我嗎?是你把我變成這樣的!」羽妃的淚水湧上眼眶,她不平的控訴。
「對不起,我只能把你當成是妹妹般守護,如果過去曾造成你什麼誤會,那我現在跟你說清楚,我喜歡的人是尹多恩!但不管我跟尹多恩會不會有結果,我跟你都已是不可能了,早在三年前,你在我心中就只能是個妹妹了。」韓宇傑強壓下不耐的說。
他對她畢竟還是感到愧疚,雖然不是他的本意,但他曖味的態度確實傷了她。
「這就是你要跟我談的事嗎?」羽妃淚眼質問。
「對,你有什麼事就衝著我來,不准去碰尹多恩!」韓宇傑陰鬱的凝視她。
「真是讓人倒胃口!」羽妃憤恨的拋下這句話,抹掉臉上的淚水,砰地站起身,轉身衝出包廂。
星期天,教會做禮拜,尹多恩雖然前天晚上才剛從日本回來,不過依舊接下司琴的工作。
這一星期的年假,她思考了許多事,她發現情感這種事她無法說斬就斬、說放就放,如果真能那樣,大概就不是真的情感了。
不過她也清醒了,韓宇傑是個有女朋友的人,所以她再怎麼喜歡也不能、不該靠近他,她只能努力忘掉他——一年忘不掉就花兩年,兩年忘不掉就花三年,時間是她最忠實的盟友,隨著時光的流轉,她有一天一定可以將他全部忘卻。
而她現在該做的就是把一切煩惱都交給上帝,重新把注意力放在自己以外的人事物上面,即使幾乎每一分鐘,她都會想起韓宇傑一次、呼吸困難一次,但她還是要好好的吃飯、睡覺、工作,好好的過生活。
星期天的禮拜一如以往的進行著,尹多恩彈完讚美歌,父親尹牧師上台講道,她正走下台,要坐回自己的位置時,身子卻如遭電擊般僵立在原地--一個再熟悉不過的高大身影--韓宇傑不知何時競坐在小教堂最後一排的位置上。
不可能!他不可能會來她家的教會,一定是她看錯了!尹多恩甩甩頭,再望過去,卻見到韓宇傑正目光灼灼的凝視著她,跨越兩、三排的人群,他凝視的視線強烈到彷彿他倆正面對面,完全穿透了她的內心……
「咳,」尹牧師清了清喉嚨,提醒那呆站在風琴前的女兒。
尹多恩意識到大家奇異的目光,連忙心慌意亂的坐回自己位在第一排的位置上。
接下來的講道有史以來的漫長,她完全無法專心,腦袋轟然一片。
他為什麼來到這裡?待會兒她要怎麼面對他?所有的疑問簡直癱瘓了她的思緒。
她是不可能假裝對他視而不見的,所以她必須要像個沒事人一樣,有禮貌的問候他,畢竟他是劇團最重要的音樂總監。
可是羽妃要她徹底從他面前消失的話語依舊言猶在耳……
半個小時後,彷彿二十四小時那麼漫長的禮拜終於結束,尹多恩勉強做好心理準備,在人潮逐漸散去之後,她緩緩走到讀不出表情,端坐在最後一排的韓宇傑面前。
「好久不見,韓先生,沒想到你會來到我們的教會。最近還好嗎?不好意思,希望我的突然請辭,沒有造成你的麻煩。」尹多恩勉強扯開一個笑容。
「我們單獨談一談。」韓宇傑危險的瞇起眼道。這女人,竟然微笑的叫他「韓先生」,他們住在一起的那一個月,對她而言難道一點意義也沒有嗎?
「呃……關於工作上的事,我想問雅潔比較清楚,而且我今天還有事……」她急忙推托。
正牌女友都已經警告過她了,要是再做出讓羽妃誤會她跟韓宇傑的事,她就是罪無可赦了,而且她無法面對他卻不表露出自己的情感。
「只要一下子就好。」韓宇傑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強硬的拉著她要往教堂外走。
「放開我!很多人在看……」尹多恩驚慌的想抽出手,但他炙熱的手卻像鐵銬一般,怎麼樣也抽不出,她又不敢大聲嚷嚷。
「要不你現在就跟我走出去,要不我就拖著你出去,你自己選擇。」韓宇傑深邃的瞳仁緊鎖著她,強硬道。
「我知道了,我跟你走出去,你快放手。」她小聲哀求道。
韓宇傑苦惱的歎了一口氣,放開她的手,跟著她走出小教堂.他們沉默的走到位於小教堂附近的小公園,天氣寒涼,冷風颼颼的刮捲著滿地的落葉,意外顯得靜謐而冷清。
「你有什麼事要跟我談?」她警戒的抬眼望著韓宇傑。
他好像有點變瘦了,但穿著一身黑色長大衣,裡面搭配銀灰色手工西裝的他,依舊是她見過最好看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