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會找得到這裡?怎麼會來得這麼快?現在才上午十點,他一般都是快中午才起床的人!
「羽妃,你要現在跟我出來說,還是要我跟你當著全體工作人員的面談?」一股飽含威脅的聲音傳來,韓宇傑冰冷的神情彷彿真的是殘酷吸血鬼的化身,不知何時他竟已走到羽妃身後。
其他的工作人員頓時全向這裡投以目光,羽妃連忙起身,勉強堆出笑意道:「到我的化妝間談吧!」
她渾身緊繃的領著韓宇傑進入私人化妝間,把他身後的門上鎖後,才深吸一口氣面對他。
「你看到新聞了?」羽妃鼓起男氣,對他拋出一個明媚的微笑。
「一早就被陳叔挖起來看這個新聞,我還真不敢相信我的眼睛。」他冷酷道,「你瘋了嗎?王羽妃!」頭一次喊她的全名。
「瘋了的人是你吧?我跟表姑說要和你訂婚,願意為你退出演藝圈時,表姑可是欣慰不已,她說她一直最希望看到的就是我們能有好結果。」羽妃昂首道:「你現在是被那個小助理沖昏了頭,但你只要稍微清醒一下,就能瞭解我們兩個是多麼適合的一對。」
「我的婚姻不干我母親的事!你也別妄想在報上造謠就想讓我改變心意,事實上正好相反,原本我還能當你是我的妹妹,但從現在起,我就連聽到你的名字都覺得噁心!」他露骨的厭惡宛如刀劍,毫不留情的刺穿羽妃的心。
「宇傑……你為什麼就不能瞭解我有多愛你?你不是也愛過我嗎?」她不甘心的哭了出來,「我從十歲起就一直跟你在一起,尹多恩跟你在一起多久?兩個月?三個月?」
「感情的深淺與時間沒有絕對的關係,對一個人的瞭解也是,跟你認識了十幾年,我卻覺得我直到現在才瞭解你。」韓宇傑毫不留情的諷刺。
「我不會訂正那則新聞的!你要是要跟尹多恩在一起,就會讓她背負第三者的罪名,被狗仔隊到處追打。」羽妃報復的喊著。
「你要慶幸你是個女人,不然我現在就會揍你!」韓宇傑咬牙冷道,以殺人似的凌厲目光瞪著她——一想到多恩可能會因為自己遭遇到的污蠛,他就覺得心像是要被撕裂一般劇痛。
他強迫自己轉身打開化妝間的門,只低聲拋下一句,「你再也不准出現在我的面前!」
結束一天的工作,今天分外疲憊,華燈初上的夜色裡,尹多恩才從劇團辦公室的大樓走出來,就被拉進韓宇傑的懷抱。
「宇……」她驚喜低語,他又守在門外等她了,究竟等了多久?
「你為什麼沒有打電話給我?」韓宇傑輕輕在她的眼瞼上印上一吻後,有點不滿的問。
「我想如果真有什麼事的話,你應該會打電話給我,不過你究竟在門口等了多久?下次別再做這種傻事了,我有時會加班的。」她擔心的說。
她信任他,不僅不責怪他,反而還擔心他……韓宇傑的胸口一緊,把她抱得更牢。
今天一整天,他以為她會打來的,就像普通人的女朋友,哭泣著追問訂婚是不是事實,怒罵他的腳踏兩條船;而他則會愧疚的承擔一切,想盡所有方式來讓她安心。
但他愛上的果然不是個普通女孩——她無條件的信任他,相信到近乎傻氣,卻讓他更加更加的心疼,他要怎樣才能守護住她?怎樣才能給她幸福?怎樣才能爭取到愛她的資格?
「呃……我沒打是因為怕你生氣,怕你萬一下接我的電話怎麼辦?」韓宇傑坦承道,聲音裡流露出一絲恐懼。
「每次都只有你生我氣的分,我什麼時候敢生你的氣了?」她笑了,沒想到竟從天之驕子的他的聲音裡聽出害怕,她有點感動自己對他竟能有這麼大的影響力,一整天隱隱的不安似乎全都煙消雲散。
「沒生我的氣的話,今晚住我家好嗎?我們去逛街、吃飯,然後我想彈一整夜的琴給你聽。」他的眼裡有著近乎哀傷的灼熱,定定的注視著她。
「發生什麼事了?你為什麼這麼難過?」她不安的伸手觸摸他白皙無瑕的臉頰,他是她美麗的魔王,只適合霸道的頤指氣使,不適合這種傷心欲絕的神情。
「羽妃聯合我母親逼我結婚,我明天要飛去英國去說服我父母,也許一個禮拜,也許一個月,但無論如何,我一定會說服他們接受你,正式以榮聲集團的名義承認你。」他的眼裡閃耀著陰鬱的決心。
他痛恨自己沒有認清羽妃寧為玉碎的個性,讓多多陷入這麼委屈的局面。
如果可以,他好想不管眾人的眼光、不管家族的名聲,就這樣跟多多廝守在一起,甚至叫他拋棄一切帶她私奔也願意。
但什麼對多多才是最幸福的方式,今天一整天,他不斷思考著——她跟她家人的感情那麼好,又是牧師的女兒,他怎麼忍心讓她的家族蒙羞?
考量到種種因素,他希望他們能夠得到眾人的祝福,因此做出了盡快回英國說服父母的決定——他想光明正大的迎娶她,堂堂的向世人宣告她才是榮聲集團真正的兒媳婦。
「明天就要走了嗎?」尹多恩啞聲呢喃,覺得胸口好像壓了沉重的石塊。
即使跟自己說要堅強,不過是幾天的事,但不知為何,她總有種好像會分離許久的不祥預感。
「嗯,我想盡快處理,免得記者們追到你這裡,緋聞開始不斷擴大。」他安慰道:「不用擔心,我會盡快回來的。」
「嗯,我不擔心。」不想讓他擔心.尹多恩重新打起精神,露出花朵般燦爛的笑容望著他。
「那我打電話給你父親一下,請求他今晚讓你在外留宿。」他露出釋然的表情,接著調侃道:「如果我向他保證絕不做出損害淑女名譽的事,他應該就會答應吧?」
「嗯,這個嘛……可能還需要加上陳管家作保,不過我想,就算是像我老爸那樣嚴謹的牧師,應該也不會拒絕真正的英國紳士。」她開玩笑道,掩飾了自己悲傷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