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鏡子前面撫弄著自己的短髮,方思行滿意地下樓。
樓下熱鬧非凡,方思行往方振濤和大媽的方向走去,說來可笑,方振濤不只娶了一個老婆,在這幢別墅裡還有一個小老婆。
二媽之所以能夠嫁入方家,是因為她除了一個女兒之外還生了一個兒子,方家元配只生了方子琦一個,之後醫生便說她不宜生孕,要不是這個原因,只怕大媽也不會讓另一個女人進方家。
方思行看向那才剛滿十八歲的少年,少年沉默地站在角落,沒有人去和他說話,大家都知道方振濤的兒子說話會結巴,方振濤怕他丟自己的臉,便命令他少講話,最好不要開口,如此一來,方振濤最疼愛的還是方子琦。
「飯吃了沒?」方思行本來走向方振濤與大媽的腳步停了下來,走到少年身邊。
少年看著她,默默地搖搖頭。
「先去吃點東西吧。」
少年的黑眸直盯著她,隨後點點頭。
方思行沒有多說話,繼續往方振濤的方向走去,她只想打聲招呼就離開,這裡的氛圍實在壓抑得要命。
「終於來了。」大媽乍見方思行時臉上的笑容滿滿,看見她身上的衣物時臉色頓時變得難看。
「爸、大媽。」方思行冷漠地打著招呼。
方振濤的臉色也不太好看,站在他們身邊的一個男人看了看她,跟著別開了眼。
第1章(2)
方思行眼角帶著嘲諷,佯裝正經地說:「爸,我身體不太舒服,先回房休息了。」
這根本是變相的相親,只可惜一般男人看到她這副打扮都不太喜歡,一點女人的嬌媚都沒有。
「妹妹,今天可是姊姊生日呢,你怎麼可以先走?」方子琦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
方思行冷眼以對,眼角餘光瞄到那男人的眼神正望著方子琦,就像看到了骨頭的狗,真好,有方子琦在,她一點也不用擔心會有男人煞到她。
方思行沒有開口,方子琦半轉過身子背對著其他人,用一張臭臉對著她,「聽說你辭職了。」
望著方子琦冒火的眼,方思行反而感到豁達,「是呀。」
「你、你怎麼敢?」方子琦低聲地吼道。
「像我這種小角色,留在方氏又沒有什麼用。」方思行無所謂地說。
「你……」雖然方子琦不想承認,但是方思行的設計確實比自己好,方思行離開的話,那她該怎麼辦,剩下的設計她怎麼可能自己完成!
「別胡鬧了!」方振濤厲聲道,卻不是針對方子琦,他看著方思行,「方家不是沒給你錢花,你不好好在家裡工作,竟然跑到外面找工作,你是想丟光我的臉嗎?」
方思行冷靜地看著他,「工作的事情我自己會想辦法,不用你們操心。」原來不僅僅是想幫她找男人,還想罵她吃裡扒外,不為方氏鞠躬盡瘁,跑去為別家公司工作了,要是他們知道她找的公司是方氏的死對頭,真不知道他們會有什麼反應。
「哼,我看你能在外面找到什麼工作,我告訴你,沒有一家公司會要你,到時你不回也得給我回。」方振濤撂下狠話。
方思行平靜的小臉有了一絲變化,雙手握拳,方振濤手段的確高明,竟然拿商場上的那一套來壓她,她的羽翼還不夠豐滿,此刻她心中有著諸多不滿卻不能逞強,她認為以侯家與方家的關係,侯家應該不會吃方振濤那一套。
懶得與方振濤爭論,也沒有什麼好說的,方思行低著頭,「不好意思,我好像感冒了。」
大媽立刻上前將方子琦拉到一邊,「你要是不舒服,趕緊上樓休息吧。」她的意思就是不要傳染給她的寶貝女兒。
「咳,好。」方思行捂著嘴往樓上走去,在沒有人看到的時候,她放下了手,嘴邊若隱若現地揚起譏笑。
◎◎◎
偌大的辦公室,一個男人交叉著雙腿,優雅地坐在辦公桌前。
「你是說最近有人對外施壓,不許任何人僱用方思行?」
「是的,總裁。」人事部經理拿出手帕擦擦汗。
「嗯,是方振濤?」侯默謙的手放在辦公桌上,掌心向上,好似掌控了一切。
「是。」
「這種事有必要親自向我稟告嗎?」侯默謙說話是一貫的從容,優雅中帶著霸氣。
「這……因為方小姐的背景比較特殊,我怕以後會引來一些麻煩。」人事部經理緊張地解釋著。
「嗯,謹慎一些的確比較好。」侯默謙煞有其事地點點頭,「但方家又算什麼?」
侯默謙的冷眼嚇得人事部經理面色鐵青,「這……」他也知道侯家跟方家一向不和,但聰明的人不會自尋煩惱呀。
「方家想要她……」侯默謙淡淡地笑著,輕聲說:「但方思行已經是我們公司的人了,你應該知道怎麼做吧。」
侯默謙不是傻子,他有著如獵豹般的敏銳嗅覺,前陣子,方氏推出一系列很不錯的設計,據說那設計是方家大女兒方子琦的作品,但奇怪的是方思行離開方氏之後,方子琦就沒有新作品了,本該在這個星期推出的續作就這麼斷了,這其中的巧妙只要稍微想一想就能猜透。
他看過方思行履歷上的作品,她是公司需要的人,至於方家要怎麼樣,那是方家的事情,他沒必要跟著方家起舞。
「是,總裁,我明白了。」人事部經理正色說。
「嗯。」
「總裁,我先出去了。」人事部經理說完便退出了辦公室。
侯默謙雙手交握於下顎,出神地看著緊閉的門。
方思行……真沒想到她的名字總會縈繞在他的耳邊,他還記得她落水之後的第二天,她走到他面前,「你好,我叫方思行,是果果的朋友。」
侯默謙看著她不置一詞。
「謝謝你昨天救了我。」她輕輕地說。
嗯,她的嗓音也比較淡,沒有女孩子的柔,但聽起來挺清朗的。
「不用客氣。」侯默謙一雙眼睛在她的臉上巡視著,等著她的下文,救她其實只是舉手之勞,沒有特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