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流氓俊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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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頁

 

  成套量身訂作般的衣物和合尺寸的靴子不可能一夕之間全備妥。

  老人家定然在他們抵達「浣清小築」那天起就請人準備,應是目測又或者問了穆大少他的身長和尺寸,唔,也許還偷偷取他替換下來的舊衣去比量也說不定。原來老人家頭一眼就挺欣賞他呀。

  他恭敬拜領,咧嘴笑開,不禁問——

  「姥姥為何今日才給我見面禮?」深一層問法是,為何今日終於找他攤牌,而不繼續陰他、刁難他?

  「因為你救了一頭種豬。」

  「……」

  第3章(1)

  大福。真福寶也。

  游石珍從未料到,有朝一日他會因為救了一頭種豬而獲得老人家青睞。

  換上姥姥給他的成套見面禮之後,老人家告訴他,已在離平野聚落不遠的溪涇那兒安排了船隻,有人在船上相候。

  這「有人」指的是何人,姥姥未點破,他心裡卻再清楚不過。

  飛身趕至時,雨後的溪涇上升起淡青色的霧,近物與遠景皆在濛濛水氣中,天與溪彷彿因霧相連,泊在水畔的一艘長長烏篷船便如天上雲,隨風與水引蕩。游石珍一躍上船,略矮身穿過烏篷子,在船頭處尋到某人。

  那人慣然的一襲淡青夏衫,罩著素色薄袍,她慵懶斜坐,一手手肘擱在船舷上,曲起的前臂支著腦袋瓜,另一隻手托著小罈子輕晃啊晃,晃出陣陣酒香。

  她像喝醉了,俊俏面龐染紅,正歪著頭瞧他,而戴著碧玉冠的一束長髮自然垂墜,發尾落入水中,青絲在水面上柔軟浮蕩。

  他蹲下,探掌撈起她的濕發。「穆大少,聽說你在等我?」

  穆容華低應一聲。「大雨初歇,賞景正好,便來這兒相候了。」

  「很好。」他點點頭,粗掌撫過她微燙的頰,跟著取走那小罈子酒,仰首灌了幾口便喝盡。隨即,他將空罈子以巧勁擊向岸邊矮樁,縛在樁上的船繩立時鬆解,烏篷船隨水流慢慢漂離。

  穆容華微惑地揚起秀眉,不懂他怎麼出船了。

  他雙目瞇得細細,嘴角翹起的弧度有種「哼哼,對不起哥哥我,想善了可沒這般容易」的神氣。

  「總得把你帶遠了,才能好好洩我心頭之怨啊。」他道。

  撂下話也撂下她,游家珍二爺陡地一個虎躍,抓起甲板上一根長槳,奮力一劃便把烏篷船送出好遠好遠……

  抵達「浣清小築」的那一日,沐浴後,午後日陽從半卷的竹簾底下迤邐而進,她卷在長榻上晾乾濕潤髮絲,老人家走了來,慈愛地摸摸她的額面。

  「你眉心已開。」

  女子眉間穴匯太陰。

  以眉心窺女陰,眉心既開,那股間的女陰自然已破了處。

  姥嫂突如其來的話令她臉紅心跳。

  老人家問:「所以是你帶回來的那個男的?」

  姥姥沒把話問白了,但她明白老人家所問何事,遂頷首應聲。

  「是他。」頓了頓,她略遲疑問:「……今兒個一見,妹姥不喜他嗎?」

  歲月刻畫過的手撫過她的額、她的頰,最後撫上她猶帶水氣的青絲。

  老人家看盡滄海桑田的眉眸染開愉悅顏色,流露著輕鬆寫意——

  「怎會不喜?長手長腿,虎背勁腰,男人觀鼻可窺元陽,他鼻挺有肉,瞧起來就是個堪用的,看來他也確實好用啊,把你滋潤得這樣美妙不是嗎?」

  望著自家男人長槳一蕩就是丈外遠的划船身影,穆容華記起幾日前與姥姥的一小番談話。

  姥姥中意她所中意的,那當真好,只不過這些天是有些委屈到他。

  姥姥有意刁難,她雖厚著臉皮努力求情,被說女生外向也認了,仍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老人家沒玩弄出一個結果,絕不肯鳴金收兵。

  今日兩人終於又能獨處了……她仍懶洋洋支著頭,另一手在船舷上輕輕敲打,嘴角愉悅勾起。

  半個時辰後——

  烏篷舟跟著流過平野聚落的那道清溪之水匯流到大河,四周頓時開闊,河面平滑若鏡,像擺脫世俗一切了,而尾隨不散的僅有那迷濛青霧。

  游石珍再次面對穆容華時,她坐姿依然瀟灑,十足的大少氣派,如身在煙花場中,一副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樣兒,就等姑娘家自個兒來投懷送抱似。

  坐態像男人,五官卻隱約透媚,瞧著他時,眼神欲勾人。

  流氓!

  游石珍心裡暗罵一聲,明明要衝她好好罵兩句,罵她毫無道義,罵她將他丟進「狼窩」就頭也不回跑掉……然此時被她似有若無一勾,心發癢,怒火大滅。

  不過……哼哼,另一種火氣則熱烈騰燒了!

  他不發一語走近,探手撈起渾身泛酒香又軟若無骨的人兒,微蹙濃眉問:「你真喝醉了?」

  「沒……」穆容華軟綿綿靠過去,青絲搖晃。「我備了幾罈酒和一盒吃食,等你時才喝掉一小壇,才沒醉。」

  游石珍不知,其實懷裡女子之所以發軟的始作俑者是他。

  他一貼近,看到他、被他的氣息包裹、落進他強而有力的臂彎裡,既已動情動心、兩情相悅,她舉手投足再如何瀟灑自若,內心那屬於女兒家的柔軟情懷便自然而生,抑都沒法兒抑。

  游石珍磨磨牙,試圖耍狠道:「沒醉,那很好,即便真醉了,那也不妨事。反正哥哥我等會兒要幹的事,你躺平受著,不需耗你半分力。」

  真惱她惱成這般?

  穆容華暗歎了聲,人已被抱進烏篷內,她被放落,溫熱精壯的身軀隨即壓上。

  幸得她事前在烏篷裡放了兩層軟墊,要不身背可要磕疼。

  「前後兩張細竹簾子都沒打下,有其他船隻經過怎麼辦?」她摸著他的臉,嗓聲幽柔,陣光如星。

  「沒有船。」忿忿噴出一句。

  穆容華記起之前馬車大剌剌停在土道上那一回,他亦是答得斬釘截鐵,接著就……這樣又那樣的。微皺了皺鼻子,她身膚泛熱,笑意一直逸出芳唇。

  「話還沒說上幾句呢,有這麼急嗎?」

  游石珍略撐起上身,情火在瞳底竄跳,臉上卻皮笑肉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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