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每個人都祝福我們。」襲冰玠伸手撫過她冰沁的面頰,她不禁瑟縮了下。
瑟縮?
不僅是她,連凌老爹都驚駭莫名的愣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收拾這「慘況」。
凌家三口像是真心在抗拒著聯姻事件,並非是在玩弄欲擒故縱的戲碼,他是沒見過這麼「沒圖謀」的對象。
原本對凌家的排斥感消失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想擊碎凌綾冰封的情感,他不相信他沒有能力讓她打開心扉。
襲冰玠現在一心一意想要抓牢她,想去解剖改變她腦袋裡的每一種思緒。
「怎麼會幸福呢?怎麼可以這麼樂觀呢?有誰可以保證?」凌綾喃喃地說道,她從來不以為婚姻會帶給她幸福。
「當然會幸福,只要繼續進行下去,一定會有喜酒可喝的。」眾人又瞎和成一團。
「大家說的沒錯!」他執起她的柔荑,握住,就是要讓她徹底領悟。
她又重重一震!
襲冰玠一副理所當然的姿態,大勢抵定的堅決,在在都讓她背脊發涼。
是她用錯方式,收放之間的尺度拿捏錯誤,反而被他抓住了心思,她的拒絕反倒惹起他的佔有慾望。
是這樣嗎?
「綾綾,你就不要再抗拒了。」襲冰玠悠然的勸告一出,凌綾很想一頭撞死去!
※ ※ ※
日與月的交替時刻,艷紅的晚霞在掙扎出最後一抹光亮之後,瞬間熄滅。沈闇的陰影立即籠罩住天地世界,而佇立在落地窗前的修長身影也在瞬間與夜幕相融成一體。
四週一片黑暗,他卻一動也不動,彷彿習慣了黑暗,也熟知了黑暗,更是在享受著黑暗所帶來的沉重壓迫感。
直到敲門聲響起,有人開門走進,水晶燈大放光明,他才像被打擾似地移動修長軀幹,回首。
「如何?」男人擁有一張極為俊美的五官,不過流瀉出來的卻是邪質氣息,絕美而陰森,幽魅得像是無底寒潭般不可測。
「襲冰玠並沒有成功,他跟禾川集團的合約沒有完成。」開燈者是男人的手下,奉命調查襲氏集團的商業走向,原本他是勇敢地迎視主子的詢問,然而在主子那對充滿主宰慾望的目光之下,像要起昏眩似的忙掉開眼神,不敢與他對望。
「沒有簽成。」唇瓣逸出輕蔑的輕哼。「換言之,禾川集團的合約將成為我的囊中物。」
「是的。」手下開心地道。「樓先生,你的機會來了。」
他卻冷冽地笑起來,從容的笑聲,卻讓他聽得毛骨悚然。
「原來我只能取得襲冰玠棄之不要的合約。」男子消遣自己道。
「不!」手下大驚失色,連忙解釋道:「不是這樣子,樓先生誤會我的意思了,我並不是這個意思……」
「不用解釋。」他閉上雙眼,也藏住了濃密睫毛下的殘虐思緒。「下去!」
「樓先生──」手下驚恐得不知如何化解主子的不悅。
「要說廢話不如想個辦法將功折罪。」男人好心地建議手下該往哪個方向行動。
「呃!是!我……我會的,我會將功折罪,請樓先生給我一個月的時間、我會把成果呈送上來給你評分。」手下咬緊牙關應聲,他是該想個法子做出讓樓先生滿意的成績來,否則無法想像自己與家人未來的生活將會怎地「可怕」,要整人,以生不如死為最高境界,而老闆最擅長的,正是把人整得生不如死。
「好好去做吧!也唯有如此才能逼出你的潛能來,倘若有了成績,你會感激我的用心良苦。」他好似和煦地鼓勵他,然而射出的目光卻宛如冰劍般的犀利。
「是。」手下不敢多言,立即退出辦公室外,多說無益哪,唯有實質成績才可以讓他免於被「判罪」,樓先生的手段他太清楚了。
人離去,辦公室又恢復早先的凝窒,即使燈光明亮,然而飄蕩在他週身的,仍是濃厚暗影。
「我期待已久的遊戲總算開始了,一場值得期待的美麗爭奪……」喀!紅光一閃,菸草味隨即漫揚開來,手上的長菸燃起氤氳煙霧,也緩緩遮住他莫測高深的臉孔。「盡情享受吧,直到襲家的一切回歸我手,才是結束!」
※ ※ ※
凌綾旋轉著,伸展著纖長手指,綻放出大膽的美麗,在挑逗的空氣下,盡情展現出內心裡的搶奪慾望,黑天鵝,必定是舞台上最耀眼的一顆星光。
她在襲家專門為她闢建的舞室中練舞,輕盈地做著高難度的肢體動作,身子轉呀旋地,一圈一圈再一圈……本該是最拿手的旋轉動作,卻一個重心不穩,腳步一蹎,跌坐地板上。
「搞什麼呀?」凌綾生著悶氣,懊惱地猛敲地板。她明白自己為何會出差錯,是襲冰玠讓她分了心。「該死該死的,怎麼一回事啊──」坐在地板的她突然騰空而起,嚇得她驚呼出聲,定眼一看,是襲冰玠,是他抱起她。
「你在幹什麼?你幹什麼呀?你抱我上哪兒去?」這男人是魔是魅呀,無聲無息地闖進舞室,她渾然不知。
「你受傷了。」襲冰玠毫不猶疑地抱著她往門外行去。
「誰受傷了!」小臉又氣又窘。「我沒有受傷,你少咒我,放我下來。」
他停下腳步,望著懷中嬌容失色的她。「我看見你摔倒,而且不開心地猛打地板,好像結了仇。」
「我是生氣。」她壓抑下滿腔怒焰,逼迫自己面無表情,沒必要在他面前展露出最真實的情緒。
「生誰的氣?」他饒富興味地問,將她放回地板上。
「生你的氣。」一落地,她盤腿而坐,瞅著他,小心監視他的一舉一動。
「原來是生我的氣,在下榮幸之至。」襲冰玠微笑,完全不被她所激怒,隨即跟著坐下,凌綾像被針扎似地立刻移遠些,不想跟他靠得太近。
「你怎麼在家裡?」她換了個話題,免得被他嘔到得內傷。
「你不喜歡見到我?」他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