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老用自以為是的態度逼迫我。」她略顫抖地說道:「我老實告訴你,當初我會答應你的條件和我的未婚夫延緩婚期,純粹只為求脫身,絕對不是因為我相信了你的故事,請你弄清楚這其中的差別。」唐水靜努力地不讓自己顯露出口是心非的表情。
「你真的只為了求脫身才答應我的條件?」他看透她心思似地逼問她。
「是的!」她回答時,竟然咬到了舌頭:「所以你用緊迫盯人的方式是無法改變什麼的,更別期待我會因為你的糾纏而轉變心意。我從來沒有忘記我是李丹青未婚妻的事實,更不可能為了你的無稽之論,而做出對不起我未婚夫的舉動來。」她忍著舌尖的痛楚,快速把話說完。
「你要真這麼篤定,那你又何必害怕見我?畏懼跟我相處?」
望著他深邃的眼眸,差點兒讓她忘情地說出真話:「不想見你,不是畏你、怕你,而是我沒有心思陪你玩轉世情人的荒謬遊戲。」她突然站起,急急往餐廳門口方向衝去,若再繼續跟他爭辯下去,投降的人一定是她。
「站住!」沐南扉竟以不可思議的飛快速度繞過桌沿,拉住了她的手臂:「要走可以,得讓我送你。」
他們的爭執已引來餐廳裡五、六十對眼睛的注視,甚至還有人對著他們指指點點。
面對這種情況,唐水靜如何能甩掉他的手?只好任由沐南扉拉著她。
「水靜!」一聲熟悉的呼喚,害她差點兒不支倒地。
老天!怎麼李丹青也來了?三位當事者竟熱鬧地湊在一塊兒了。
李丹青一站定,立刻不客氣地指著沐南扉叫道:「喂!快放開我的未婚妻。」向來溫文儒雅的他,一出口竟然也殺氣騰騰的。
沐南扉挑高了眉,他放開了她的手,不過,只換個地方——他佔有地箍住她的腰。
「你耳聾了嗎?我叫你放開我老婆,聽到沒有?」李丹青氣憤地叫罵,不管眾目睽睽的盯視。
沐南扉只是冷眼地看著他,對他的威脅充耳不聞,那副漫不經心的表情,好似把他的恐嚇當成是亂吠的狗一般。
唐水靜在沐南扉驚人力氣的環抱下,身子根本連動也動不了,眼看李丹青因他的輕蔑動作而勃然大怒。難保婚禮上的那場鬧劇又將在此地重新上演一遍。
「丹青,你先回去好不好?讓我自己來處理。」她試圖緩和兩個男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
「不好!」李丹青怒不可遏地嚷道。
要是他又在此時示弱,只怕唐水靜會給他冠上「懦弱」的評價,他豈能再認輸一次?這個破壞他婚禮的小子似乎漸漸蠶食了唐水靜的心,他豈可任由情況惡化下去?當下二話不說,拳頭一握就朝沐南扉臉上揮去。
「住手!丹青。」唐水靜大喊,「別動粗好不好?」她哀求地說道。
李丹青的重拳被她的勸阻聲制住,停在半空中緊握的拳頭泛出暴突的青筋來。唐水靜眼中的淒楚懇求,讓他心頭的怒焰更加不可遏擲地狂燒,那對銳利的眸子迸射出殺人的寒芒。
「丹青…」
「好!」他收了拳,「看在水靜的面子上,這次我饒過你。不過你最好記住,要是再讓我瞧見你騷擾我老婆,後果你得自行負責。」
李丹青心想:適時的讓步才能換來她的青睞,三年的交往可不是白白度過的,他多少可以抓住點兒她的個性。果不其然,他收到了她投射來的感激目光。
沐南扉對他的叫囂冷冷一笑,甚至是嗤之以鼻:「你最好也記住,若是你再以水靜的未婚夫自居,或者胡言亂語說她是你的老婆,小心你的牙。」
然後,在不讓唐水靜有掙扎的機會下,他用手指輕勾起她的下巴,不顧眾人睜大雙眼的凝視下,低下頭吻住了她嬌艷的紅唇,還肆無忌憚地在她的唇瓣吸吮、挑逗,甚至探人她柔軟的口中……
這種火辣辣的舉止不僅僅讓唐水靜再次沉淪在他釋放的魅力中,還讓在場人士發出羨慕的驚歎!不過,一旁的李丹青卻氣憤得面容死灰,而站在門外目睹這一切經過的季慕蓉則早已淚眼婆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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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不覺醒嗎?你究竟要被傷到何種程度才願意死心?季慕蓉啊季慕蓉,你為什麼要那麼傻?為什麼要那麼癡?為什麼要如此執迷不悟?為什麼就是看不破呢?
為什麼?哈!很簡單。誰叫她要無可救藥地愛上沐南扉,誰叫她陷入無法自拔的情渦中,這就是答案。
情關難度啊!
酡紅的雙頰,迷亂的眼神,證明她已酣醉。一瓶烈酒下肚後,她還能安穩地坐在高腳椅子上,的確不容易。然而這不是她所希望的,她是想借酒精忘卻一切的一切;但沐南扉和唐水靜當眾擁吻的鏡頭,仍然不斷地反覆重映在她眼前,讓她醉不了……醉不了……
沒有人知道,在那一刻,她好想大聲狂吼,制止那一幕的發生,藉以渲洩胸口積問已久的激動;可是她不敢,她沒有勇氣,她會憶起在十歲的那一年,她曾對自己說過的話:在沐南扉面前,她永遠要做一位最乖巧。最聽話、最柔順的女孩。
「相信我,我真的很努力了,可是……可是你為什麼就是不在乎我?不愛我?為什麼我的辛苦總是付諸流水?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她淒苦的呢喃令人鼻酸,眼眶含淚的模樣更令人不忍,但面對情字,又有誰能夠幫她呢?
「雖然我不清楚為什麼他不愛你,但我卻知道,如果你再繼續牛欽下去,一定會肝硬化。」一個說話聲音突然迸出來。
愣了幾秒鐘之後,季慕蓉才感覺身旁多出了個人來,但她的思緒仍然停留在自我沉思中,任仲的模樣似乎認不得好心勸告她的男人。
李世擎無奈地搖頭,取走她手上的酒杯,又為她結清酒款,半抱半扶地將腦子陷入一片混沌的季慕蓉帶出PUB.一出店門,一襲冷風侵上身來,她立刻受不住地大嘔特嘔起來,酒精開始在她體內放肆作祟,她的大腦彷彿被數以萬計的螞蟻啃噬著,那劇烈的抽痛,讓她忍不住抱頭呻吟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