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頭還痛嗎?」
李世擎的突然出現,把季慕蓉嚇得差點兒尖叫出聲。她的一雙大眼睛裡,寫滿了不敢相信的驚愕。怎麼會是他?弄錯了吧?怎麼會是他?
對於她見鬼似的反應,他不以為件地朝她一笑,溫柔的笑意如和煦春風,撫慰了她的驚愕、她的不安。他的笑容竟然對她產生如此大的影響力,但是關於這一點,季慕蓉卻遲遲未曾發覺。
「餓了吧?來吃土司麵包夾荷包蛋。這兒還有一瓶鮮奶,不夠的話,我再幫你弄點兒別的。」李世擎神色自若地將盤中食物擺在床頭邊的小桌子上,然後坐在床沿,體貼地審視著她:「你臉色好看多了。」
「別靠近我!」她緊緊抓著裹住身體的被單往床的另一邊挪去,原是想發揮英雄本色喝止他的接近,可是出口的聲音竟然軟弱無力。
「經過一夜的溫存,我們似乎不該再如此生疏。」他笑嘻嘻地故意將身體傾近她。
他的話讓她氣餒到連罵人的力氣都使不出來,也因為他的提醒,讓她失措地猛咬手指甲。
「別這樣可憐好嗎?你現在的樣子活像只被欺負的小綿羊,昨夜的你可不是這種委屈的喲。」他決定用激將法掃掉她那淒慘表情。
他這話是在消遣她嗎?季慕蓉果然秀眉高聳,狠狠瞪著他;然而除了瞪他之外,她毫無辦法可以反擊他,誰叫她昨夜簡直像極了思春的小野貓,不僅死摟著他不放,還熱情地渴望他的掠奪。哎!全是酒精作怪,害她錯把馮京當馬涼,以為懷中人是沐南扉,所以……所以才會……
「怎麼不說話?生氣啦?」看著她挫敗的神情,浮上心頭的不忍讓他改採柔情政策:「別氣了,吃早餐好嗎?昨晚你嘔吐得很厲害,胃大概全被掏空了,趕快吃點兒東西墊墊胃,否則身體會受不了的。」
她忸怩地別過臉,不解他幹嘛那麼關心她,難道是為昨晚之事而覺得良心不安?其實他大可不必如此,她心裡有數,這事不能怪他的。
「你若繼續無動於衷的話,我可會親自餵你吃喲。」他似假還真地拿著土司更挨近了她一點兒。
「你……你先放著……我等一下吃。」她急急地阻止他的傾近,與他相距不到幾時的距離實在叫她渾身不自在。季慕蓉甚至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熱氣,雖然他穿了件睡袍,但那半敞開的衣襟,這不住他古銅色的胸膛,那性感的肌肉令她忍不住回想起昨夜的激情。這一想,小腹不自主地又產生了莫名的燥熱,她只好支支吾吾地連忙說道:「我……我想……想梳洗一下……」
「沒問題,那扇門進去就是浴室了;不過,你先等一下。」他跳下了床,從衣櫃裡頭拿出一個大紙盒。「我請百貨公司的人幫你送來全套新裝,昨天你那一身已弄得慘不忍睹,所以我讓人送去洗。」
季慕蓉接過紙盒,打開看了一下。裡頭裝的不只是一套乳白系列花樣的套裝,還有絲襪及一雙高跟鞋,連女孩子的貼身內衣褲都一應俱全。
「放心吧!尺寸絕對合適。」李世擎嘴角漾起一縷淺淺微笑。
老天!他存心讓她羞愧地撞牆而死才甘心嗎?
她抓好包裹著身子的被單,飛也似的衝往浴室去。
李世擎看著她一副落荒而逃的窘狀,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待他把視線調回,看見了床褥上淺紅色血跡時,平靜的目光再度顯得熾烈起來;雖然目前的她只有身子是屬於他的,他有信心,再用不了多久,她的那顆心也會為他而跳動。
一直處於慌亂複雜情緒中的她,經過蓮蓬頭的水一番噴灑後,漸漸恢復平靜。
在穿上李世擎送的衣物後,果然如他所言,從裡到外,尺寸貼身適合得差點兒叫她無地自容。
望著鏡內反射出的臊紅臉孔,她只好再次借助冰涼的水冷卻她浮躁的心……
拍拍臉頰,深深吸了一口氣,她對鏡中人予以心理建設地說道:「這只是一場誤會,所以誰都不必放在心上。」
她泰然自若地走出浴室外,再淡淡地掃了悠閒坐在沙發椅上的李世擎一眼,什麼話也不想說,逕自往房門方向走。
「去哪兒?」他問。
季慕蓉一手握著門把,背脊挺得筆直,鎮定地回答:「打擾了你一夜,我也該走了。」
「走?就這樣嗎?你難道不認為我們應該為昨晚的事坐下來談談?」他意味深長地道。
「有什麼好談的?你我已經是成年人了,有能力為自己的行為負責。昨天晚上是個意外,我知道不能怪你,所以你儘管放心,我絕對不會利用這件事要挾你要對我負任何責任。」
「你說得很對,我是不需要為昨夜的行為對你負起任何責任;但相反的,你對我所做的一切,我可不想就這樣算了。」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吃虧的人都不追究了,他這個佔盡便宜的人倒厚顏無恥說得頭頭是道?無賴就是無賴,死皮賴臉的工夫總是高人一籌。
「李世擎,你有什麼好抱怨的?有什麼事讓你不想算了的?」
「當然有!你昨晚強暴了我,這種攸關名節的大事,你怎麼可以連一句話都不交代,就拍拍屁股走人?」他還用義正辭嚴的口吻對她。
季慕蓉霍地轉回身,杏眼圓睜地凝望著他,不禁懷疑這個男人的思想羅輯是否不正常!
「你說我強暴了你?」她的下巴差點掉下來。
「沒錯!」他一副煞有介事地道:「而且你不單只是強暴我,還對我精神虐待。」
「精神虐待?」她簡直快崩潰了。
「沒有嗎?昨夜,你死都不肯放開我,還拚命地吻我、親我、引誘我,直到我受不了你的誘惑,跟你做了最親密的結合。本來,對這一點,我是不想計較,但是你卻在跟我作愛的時候,喊著另外一個男人的名字。你這種行為不僅摧毀了男人最重要的尊嚴,簡直是害我身心都受到嚴重創傷。你對我的侮辱,難道不應該交代一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