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你了。」她勉強一笑,她自己心裡有數,她的消瘦不是因為「累」,而是為了「情」。
唐水靜走上了樓,回到自己的臥房,先進浴室去洗掉一身的風塵疲憊,穿上浴袍之後,她慵懶地走出浴室,正想找吹風機吹乾濕淋淋的長髮時,卻猛地一愣!血色迅速地從她的臉上褪去,她的雙腿彷彿被釘住般地竟然提不起來——她呆呆地不斷眨動著雙眼,彷彿著魔似地不斷眨著眼……她大概是在做夢呢,還是她被熱水淋出腦神經衰弱來?不然怎會突然看見沐南扉就倚在梳妝台前?
她不信地探了探眼,想揉掉他的身影,但是影像依舊鮮明——真的是他,他真的追來了!
她不知該如何反應,只能傻傻地問道:「你……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很意外是嗎?」他說話的口吻泛著冰寒,「你不該感到意外的,要是你看見我這三個星期來像個神經病般不眠不休地到處打探你的消息,你就會知道我為什麼知道你回來了,還會出現在你面前。」他朝她逼近的臉龐散出駭人的怒氣來。
唐水靜被他臉上的凶暴神色給嚇得驚退連連。
眼前這個沐南扉彷彿是只兇猛的獅子,好像要將她一口吞下才甘心似的。她知道他這人很霸道,也很不可理喻,但她卻不知道,他生起氣來竟是如此駭人。
「為什麼要躲我?」他問,這段日子裡的心力交瘁教他擺不出好臉色。
「我沒有躲你,而且我何必躲你?你未免太自以為是。」他的咄咄逼人終於引發她的反擊。對啊!他憑什麼管她去哪?
「我自以為是?」沐南扉被她這句話給重重一擊,「你這個不知好歹的小東西,你到今天仍然弄不清誰才是真正愛你、關心你的人。我不否認我對你存有私心,不願意你離開我視線內一步,但我之所以要這麼強硬地限制你,全是因為我不想讓你再被李丹青耍得團團轉。」
「他從來就沒耍過我。」唐水靜不得不替李丹青辯解幾句。「
「你以為他真愛你嗎?」
「你這話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他只是在利用你,他跟你在一塊兒是在打你唐家的主意,他娶你是別有用心的。」
唐水靜倏地一凜,「要是那小子不甘心,耍弄陰謀手段,用甜言蜜語蠱惑你,或是說些不實的謊言譭謗我,到那時候,你會不會又相信他?」李丹青那段提醒她的話,剎那間翻進她的腦海中。
難道沐南扉真如李丹青所說,是一個為求目的,不擇手段的男人嗎?她不想相信,可是事實卻又真真實實地擺在眼前,頓時她心涼了半截。
「你別胡說八道,我不會相信你的話,沐南扉,你不能因為他是我的未婚夫,就說些沒有證據的話譭謗他。」
「是不是譭謗,我會盡快找到證據,證明給你看。」
這麼說來,他現在是無的放矢,她有些生氣:「你別欺負他老實。」
「老實?」他冷冷一哼,「他才是心機最深的人。」
「你實在太過分了,我不想繼續聽你胡言亂語,編派謊言拆散我和李丹青,真正有心機的人是你,我不想再見到你,你出去!」
他動也不動地排在原地。
「出去!」唐水靜聽似堅決的語氣中有難以察覺的苦澀。
沐南扉移動了身子,不過,他不是往門外走去,反而漸漸地靠近了她。
唐水靜想逃,但他那渾然天成的氣勢叫她無法動彈。她想大聲吶喊求救,可是從他眼眸中散出宛若被火燒灼的痛楚,硬是阻止了聲音從她喉間發出。
他伸手攫住了她的手臂,鐵青的臉孔逼近她,他打心底發出吶喊:「你知不知道你快把我逼瘋了?千年來,我孤獨一人浪跡天涯,四處尋找重生後的你,為的是什麼?為的是想一圓與你廝守終生的夢。結果,在我費盡心思,飽嘗苦果找到你之後,我得到的竟是你無動於衷的回報。你不相信我的際遇,不相信我為了你痛苦千年,這情有可原,我也不會強迫你一定要相信,反而願意與你重新來過,直到你接受我。但現在,你竟然懷疑我對你的一片真情是別有用心,這令我無法忍受。」
「你放開我,你抓得我手好痛。」她被他臉上的猙獰嚇傻了。
「手痛?你知不知道肉體上的疼痛永遠抵不上心痛的萬分之一。」
「別說了!」
「我不說你永遠都不會明白我所受的折磨。」他忍不住俯身用嘴唇去碰觸她那怯顫的朱唇,壓抑千年的情感再也控制不住地全然暴發出來,他急切地道:「我不會再讓你從我的眼前消失,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沐南扉,你不能這樣對待我。」她忙著別開臉,不讓自己再做出背叛李丹青的舉動,甚至連想都不想地衝口即出:「別碰我!」
她拚命掙扎,想掙脫他的掌握。但沐南扉的手更快。他扳過她的臉,雙手牢牢地鉗住她的身子,將溫熱的唇罩向她的……
她極力抗拒,可是貼著她嘴唇的壓力卻愈來愈重,重到不容她反抗,重到讓她明白,這一回沐南扉似乎不打算放過她了。
「放……放……開……」她辭語破碎地擠不出完整的話來,一陣虛弱緊接著貫穿全身,抗拒的意念因他的舌頭入侵嘴中而愈來愈薄弱……愈來愈薄弱……她心底深處甚至升起另一股期待的念頭——接受他吧!把自己當成孟關玉獻給他吧!
然而猛然撞擊的快速心跳又震醒了她,她怎麼可以把自己變成一個既貪婪又沒有原則的女人?
她想要推開他,但他熾烈地吸吮融化了她的意志,不斷地輕拂在她鼻間的男性氣息,終於戰勝了她微弱的理智。他吻得極為深切,像要獨佔她,怕她會平空消失了……
她整個人無力地攤在他的懷裡,任由他厚實的手掌緊緊摟抱她,親密愛憐地撫摸她……最後,她屈服在他施放的誘惑中,她投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