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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頁

 

  從來沒有過,皇甫邵戰無不勝,從來沒有在擂台上受過任何一點傷或居於下風,因此他的失常讓台下的觀眾無不詫異,而看台上深知他武功深厚的好友們也覺得不可思議。

  他看見她既驚詫又擔憂的神情,而那全是為了他。

  他知道自己不該再拖下去,緊握著木棍,然後是狂風一般的猛烈攻擊,打得男子完全無力招架。

  站在高台上的金浚微瞇起眼,饒富興味的揚起嘴角,為依照往年慣例指名挑戰皇甫邵的男子感到惋惜。

  是的,從前皇甫邵只施展兩成力量,總是留八分情面給冠軍得主,讓冠軍得主不至於迅速被轟下台,今日他不一樣了。

  原因是,他不想再讓金伝懿替他提心吊膽,他會捨不得她小小的心盈滿擔憂,他想趕緊結束忙碌的一天,與她雖然隔著一張凳子,但是並肩而坐,優閒的、自在的、從容中又帶著淡淡幸福氛圍的安靜用晚膳。

  凌厲的攻擊絲毫沒有間歇,皇甫邵利落的身手打得男子難以抵擋,最後開口求饒。

  他英姿颯爽的站在擂台中央,金伝懿永遠都忘不了,他如刀刻般俊逸的面容露出自信滿滿的神情。

  擂台賽結束,皇甫邵緩緩的步下擂台。

  金伝懿急忙站起身,用手撥開擋路的人群,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來到地面,這才驚覺高台旁也擠滿了看熱鬧的人們。

  身形嬌小的她不斷的跳動,想在重重人牆中發現皇甫邵的身影。

  「在那!」

  她總算瞧見身穿黑色衣袍的他,正走在手下們為他從人群中硬是開出的一條道路上。

  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她很沒禮貌的撥開人群,想要盡快到達他的身旁。

  當她累得氣喘吁吁之際,總算是來到他的手下旁,同人群一樣被擋在以人肉開闢的道路兩旁。

  金伝懿開口喊他,但是一聲又一聲為他歡呼的聲音淹沒了她甜膩的嗓音。

  這時,目光直視前方的皇甫邵發現被擋在五步之遙的妻子,不自覺的笑了。

  「公主,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

  他雙手負在身後,很快的梭巡一遍,小七沒有跟在她身邊,不悅的攬起劍眉。

  「我是因為……」她放大音量說話。

  下一瞬間,他抓住她的手臂,將她拉到自己的身畔,然後握住她的手腕。

  「跟著我,別走丟了。」

  熱燙的溫度透過衣袖傳來,金伝懿搞不清楚,是因為在陽光下曝曬太久而身軀燥熱?還是因為他的體溫太高,讓她的體溫跟著沸騰?

  皇甫邵完全不顧眾人的目光,逕自拉著她走上高台,朝皇帝拱手作揖,「微臣獻醜了。」

  「怎麼說是獻醜?你招招凌厲,完全不留餘地給他,這一點也不像你。還是如今你的身份不同,所以……」金浚勾起嘴角,話中有話。

  皇甫邵知道他想說什麼,趕緊開口,「你想太多了。」

  「是嗎?」金浚揚高一邊眉頭,瞥向一直站在皇甫邵身旁的金伝懿,流露出疑惑的眼神。

  金伝懿根本不清楚他們兩人在說些什麼,不過第一次跟皇甫邵如此親近,還首次站在皇帝哥哥的身畔,她緊張得擠出生硬的微笑,很努力的保持完美儀態,讓他們留下好印象。

  皇后夏瓔珞似乎瞭解金伝懿的想法,微微一笑,柔聲的開口,「皇上,能否讓皇甫將軍與伝懿先去休息,待晚宴開始後再來?」

  金燁瞭解妻子甚深,笑說:「當然,朕身旁有禁衛軍,皇甫將軍就好生休息,待晚宴開始,再同伝懿一起出席即可。」

  金伝懿的目光與夏瓔珞相接,露出感激不盡的微笑,感謝她不僅懂自己,還體諒她身為妻子為丈夫擔憂的心情。

  「謝皇上。」皇甫邵有禮的說,知道不能拒絕,否則就太對不起皇后的一番好意了。

  第6章(1)

  環境清幽,鳥兒高聲啁啾,這是金伝懿嫁入皇甫家後,首次踏入住了十八年的寢宮。

  皇甫邵站在精緻雕花的窗欞前,狹長的雙眼看著屋外綠樹環繞,滿意的點了下頭。

  金伝懿將一隻木盒放在桌上,一臉擔憂的走近他,「很痛吧?」

  揚起一邊眉頭,他不明白她在說什麼。

  「你的傷很痛吧?」她語帶憂慮的問。

  原來她是擔心這個!

  他這才明白,她不在高台上舒服的觀賽,會擠過人群以求與他說話的機會,為的就是關心他的傷勢。

  「只是小傷,根本不足掛齒。」他一點也沒將手臂上的傷口當作一回事,不過她的關心讓他感覺喜孜孜的。

  「我看這口子大得很,不是小傷,我幫你上藥好嗎?」金伝懿知道他長年征戰,早已習慣了在刀口上舔血的生活,對他來說這也許只是不足掛齒的小傷,但是她依舊不放心,堅持要親手幫他上藥。

  「這點傷……」皇甫邵想要拒絕,可是一看到她擔憂的神情,隨即改口,「嗯,麻煩你了。」

  得到他的允諾,她走到圓桌旁,打開裝有藥物的木箱,取出一隻白色瓷瓶。

  他逕自來到她身旁,拉了張圓凳坐下,露出被劃破一道口子的右手臂。

  金伝懿咬著下唇,看見約一根手指長的傷口,雖然沒有深到見骨,但是一定很痛,他卻一點也不以為意,讓她心底升起淡淡的不滿。

  「你……」

  瞧她期期艾艾的模樣,皇甫邵揚高一邊眉頭。「怎麼?有什麼話要說嗎?」

  她深切的明白這樁婚姻是不得不為之,然而身為他的妻子,她關心他、告誡他,應當是無可厚非吧!

  「方纔你下擂台後,是否還想繼續在皇上身旁亦步亦趨的保護?難道沒有要請御醫療傷的念頭?」

  「我的確是這麼打算。」他直接承認。

  瞧他說得雲淡風清,金伝懿更加不悅,微蹙眉頭,努了努嘴,很想把話吞回肚子裡,可是再瞥一眼他手臂上的口子,終究忍不住開口了,「我覺得你應該要好好的保重自己的身體,爹只有你一個兒子可以倚靠,若是你受傷了、生病了都不肯好好的照顧自己,萬一有個意外,你要爹如何自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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