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吾家福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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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爺爺,難得有人這麼大方,你多吃點,別客氣。」金家在京城原有十來間的藥鋪,自從金寧的爹娘相繼過世後,金政德只好出面接管,家中之事及店舖的帳目便全權交給陳氏打理,然而陳氏接管內院不過才半年,金家的鋪子便莫名其妙被盤出半數,金政德每日在外忙碌,加上陳氏有心隱瞞,等他察覺此事,金家的家業已被陳氏給揮霍了大半。

  為了此事,金政德被氣得吐血,大病一場,這也是他身子落下病根的原因。

  少了雄厚的家產當後盾,加上金政德被氣得纏綿病榻,陳氏似有覺悟,開始節省眾人的吃喝用度,不但遣去府中下人,所有事都親力親為。

  明面上,她有所改變,可私底下卻是對金政德及金寧苛刻至極,總擺出一副儉省精簡的模樣,送上的飯菜常是冷飯冷湯,平時最好的吃食也不過就是多顆蛋、多塊肉,其餘時候便是些青菜、醬瓜配粗糧,外加一鍋燙過青菜加了些鹽的菜湯,草草度一餐。

  然而若是四個人都是同樣吃食也就罷了,可偏偏陳氏一轉身便帶著金玉寶回自個兒房間,吃著大魚大肉、白米飯和數道熱騰騰的精緻吃食。

  這情況被金政德發現後,大發雷霆,但他身為一個男人,又曾是富家子弟,根本不會也不屑插手內院之事,認為這麼做有失男人的面子。

  陳氏自是知道金政德的性子,便愈發吃定他們爺孫倆,常常陽奉陰違,這樣的情形直到金寧十二歲,自個兒學會了管家,金政德發話讓金寧來持家,可當陳氏心不甘情不願的將帳務交到她手中時,金家早已成了空殼子。

  金寧很生氣,明知道陳氏狡猾,將所有家產變賣成首飾藏在她房裡,卻苦無證據,只能苦苦撐著這個家,小小年紀便靠著爺爺教她認得的草藥知識,一個人去山上採藥草,到集市販賣嫌取銀錢,若不這樣,她和爺爺早已活活餓死。

  這也是金家與其他人家不同之處,明明才四口人,卻是各過各的日子,誰也不干涉誰,就連用膳也是如此,各開各的灶。

  所以這些日子陳氏大獻慇勤,一會兒買肉、一會兒買魚,金寧是來者不拒,明知道她是在拉攏她,想靠她攀上安家那座金山,但她壓根不在意,她只知道這些肉菜本就是用她金家的錢買來的,與其進了陳氏母子的肚子,不如讓她和爺爺飽餐一頓。

  金政德自是明白孫女的想法,也裝作沒看見陳氏那諂媚的模樣,夾起碗中的燒腿,便要放回她碗中。「你也吃點,你正在長身子,多吃點才能長得高。」金寧急忙用手捂著碗,擰眉阻止,「爺爺,你別擔心,不過是只燒腿,某人一根簪子就是換上幾隻燒鴨都不成問題,你別怕吃不著,畢竟那本來就是咱們家的錢。」她明諷暗諷,就是要讓陳氏知道她有多麼的不要臉,可她卻小看了陳氏的厚臉皮。

  陳氏不過臉一僵,便像沒事人般的笑道:「寧兒,你這可是在說笑話?這些吃食可是我賣嫁妝換來的,咱家的錢,娘可是早都交給你了,你這小丫頭淨說些玩笑話,呵呵……」陳氏這話倒是所言不假,從金家挖來的錢,早讓她那個寶貝兒子花天酒地敗個精光,現在的她也是窮得發慌,若不是為了討好金寧,說什麼她也捨不得拿出這些嫁妝。

  金寧才懶得理會她說的是真是假,自顧自的招呼爺爺吃飯,自己也吃了兩大碗白飯,壓根不想理她。

  陳氏乾笑幾聲,憋了好些天的話終是忍不住,再次試探,「寧兒呀,你可想好要向安家要多少錢了?」她知道金寧不待見她,她對她也是很厭惡,可能怎麼著?她那寶貝兒子從小被她嬌慣著,成了個紈褲子弟,天天要吃好、穿好,眼見她那一點積蓄就要被他給敗光,這金寧卻恰巧靠上了座金山,她不巴結她還能巴結誰呀?若是可以,最好是……

  陳氏眼中閃過一抹算計,卻依舊陪著笑臉,完全看不出異狀。

  然而不論她好說歹說,金寧依舊是雷打不動,甚至連看都沒看她一眼,自始至終都當沒她這個人,她忍不住雙拳緊握,拚命想壓抑心口熊熊竄起的火氣,卻怎麼也壓不住,火氣一揚,甚至忘了金政德還在場,用力拍桌,霍地站起,大喊,「金寧!我好歹是你二娘,你那是什麼態度?我在跟你說話,你沒聽見嗎?!」這死丫頭,壓根就是生來克她的煞星。

  陳氏潑婦一般的行徑讓金政德花白的眉毛擰起,正要開口訓斥,卻被孫女給制止。

  金寧站起身,長期營養不良讓她身材過於嬌小,甚至比陳氏要矮上半顆頭,但她的氣勢卻不小,瞇起雙眼,冷冷的反問,「你倒是告訴我,我憑什麼要理你?」

  不等陳氏開口,她又接著道:「救人的是我,安家要報恩的人也是我,要怎麼做是我的事,憑什麼向你報告?」見陳氏似乎要再次開口教訓,她心中一陣厭煩,脫口再道:「我就老實告訴你好了,我根本沒打算要什麼報酬,就算真去要,我金寧發誓,不管要到多少,我是一個子兒也不會給你們母子,要是違背誓言,就讓我天打雷劈、死無葬身之地!」

  說完,便不再理會愣在原地的陳氏,攙扶著爺爺走進內廳,絲毫不理會她在外不停的嚎叫哭喊,說她有多命苦,養了她這不懂孝道的忤逆女……好不容易耳根子能夠清靜一些,金寧卻看見爺爺正一臉不贊同的看著她,她咬咬唇,解釋道:「爺爺,我知道玉寶是爹的獨子,可我……」

  「爺爺不是怪你這件事。」

  金政德擰著眉,用因長年咳嗽不愈而沙啞的嗓子,又心疼又擔憂的道:「爺爺是不高興你發那種毒誓。」他對金玉寶早已不抱任何期望,雖然痛心,但他仍忍痛言明和他斷絕關係,是陳氏母子倆死皮賴臉的不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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