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
「是我大娘及跟她同夥的幾個妾室。」她知道他娘在兩年前死了,卻從來不知道他娘是這麼死的,她想,就連佟冬秀也不曉得。
「她們為何要毒害你娘?」她急間一
「她們想殺的是我,但我娘卻陰錯陽差的替我擋下死劫。」
佟家雖然也有妻妾之爭,但頂多是佔個嘴皮上的便宣,從沒有誰壞到要傷害人命,她完全無法想像他在范家的處境競是這般艱難,只覺得心好疼。
「從小,我便表現得比兄長優秀,可也因此遭來大娘及兄長的嫉妒及顧忌。」他語氣緩和,神情平靜,但眼底卻有著難以壓抑的激動,「小時候,他們總是說些惡意的話來攻擊我們母子倆,我大娘也放任我大哥欺負我……他常常打罵我,故意毀損我的書籍,其至在我床上潑穢物,弄得滿室臭氣沖天。」
姜珛貞難掩震驚,她本以為只有在小說裡才看得到的宅斗戲碼,沒想到竟會真的發生。
「我娘親善良溫柔,總是要我隱忍,還教我別出鋒頭,可不管我如何忍讓,他們還是不肯放過我們母子倆,且情況更隨著我年齡漸長而變本加厲。」
范雨棠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平復情緒,「我爹不忍我受委屈,又管不了他們,於是在我十六歲時給了我一筆錢,讓我外出另尋出路,我便是在那時認識了懷安。」
停頓須臾,他續道:「我與他一見如故、惺惺相咱,結為拜把兄弟。兩年前,我打茸回清河縣城接走我娘,卻沒想到大娘一干人競在我茶裡下毒,我娘不捨我喝涼茶,又不忍倒掉茶水,便自己把茶給喝了……」
說到這兒,他的語氣變得憤恨,雙拳也不自覺握緊。
她心疼得流下眼淚,並伸出雙手握著他緊握的拳頭,定定的凝望著痛苦又憤怒的他。
難怪她初見他時覺得他冷冰冰的,又常常一副深不可測、彷彿在窺探著別人什麼的樣子,原來這一切都是因為他來自一個不安全的成長環境,為了生存,他只能栽起自己真正的感情,不讓任何人走進他的心。
范雨棠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沉沉的吐了出來,深幽的眸光注視著她。「袖珍,在我心裡有頭巨獸,它無時無刻不想著報仇……」
「所以說,你是因為沈姑娘的家世背景能助你一臂之力,才會想要退婚?」
「是的,我從來都不覺得那有什麼錯,為了復仇,我什麼都可以粞牲,什麼人都能傷害,直到我再次見到你……」說著,他眼底競漫起羞愧,「在你面前,我是如此的醜陋,你說的話總是一針見血的刺中我,看你寬容對待那些曾經欺負過你的人,讓我忍不住深思,這也上,應該有比報仇更重要的事情吧?是你讓我知道我該珍惜什麼、爭取什麼。」
迎上他深沉又真摯的黑眸,姜珛貞的心一陣狂悸,她還真不知道自己對他竟有如此大的影響力。
他無奈笑歎,「我向來什麼都不怕,可是卻怕你厭惡我,其至瞧不起我,在這世上,除了死去的娘親之外,再沒有任何人能像你這般教我牽掛懸心了「
聽著這些話,她的心一陣酸又一陣甜。
「知道你被人綁走,我簡直快瘋了,想到有可能會因此失去你,我恐慌得不知所措……」
范雨棠從不讓人看見或發現他如此脆弱的一面,可此刻在她面前,他卻是如此的自在及坦然,仇恨是整伏在他內心深處已久的巨獸,但因為她,那頭巨獸仿怫進入了冬眠期,平靜的沉睡了,如今的他只想要與她長相廝守,其他的……他願意暫且放下。
「你曾說,決定履行婚約娶我是天意,那是什麼意思?」姜珛貞又問。
聞言,她一怔,訝異的看著他,她怎麼覺得他說的話很熟悉……啊!當他身受重傷、命在旦夕時,她也向老天爺祈求了同樣的願望,想到這兒,她忍俊不住的笑了。
見她突然掩唇而笑,范雨棠疑惑的向道:「你笑什麼?」
姜珛貞搖搖頭,笑意未減地回道:「沒事。」
他感到有點不安。「你突然發笑肯定有事,你是在笑話我嗎?」
「不是的。」她話鋒一轉,「我老是讓你險些送命,你還想娶我嗎?弄不好,我真是沈姑娘說的掃把星。」
范雨棠微勾起唇角,輕輕地道:「對我來說,你永遠都是福星。」
姜珛貞瞬間羞紅了臉,這話實在太甜了。
「告訴我,你願意嫁我為妻嗎?」他試探地向道,彷彿害怕被她拒絕似的,輕握住她的手。
曾經,她對於這樁婚事感到猶豫,甚至抗拒,畢竟她從沒想過要以佟袖珍的身份嫁人,可在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之後,她改變了想法,也許嫁予他為妻,是老天爺給她的第二個任務。
點點頭,姜珛貞甜甜一笑,捧著他的臉,主動迎上淺淺的、甜甜的一吻。
對於佟袖珍平安歸來且不予追究,沈宣青不是不感激,但嬌縱高傲的她怎麼都不肯向佟袖珍認錯及道謝,還一直吵著要崩懷安快點帶她回天馬莊。
劇懷安無可奈何,終於還是向范雨棠及佟袖珍告辭,帶著沈宣青離開松嶺城。
這段意外插曲平安落幕了,但茶樓重建的工作仍日以繼夜的進行著,佟家上下投入所有心力,當然也包括佟家的准姑爺范雨棠。
終於,三個月後,茶樓重建完畢,並擇期重新開張。
開張首日,茶樓便湧進大量客人,為了回饅顧客,姜珛貞推出四人同行,一人免費的活動,其至還將超商的那一套借來用,以集點換取紀念餐具組,而這樣的活動既新鮮又特別,深受大家喜愛。
很快地,佟氏茶樓重新上了軌道,直將對門的永樂天茶樓給踩在腳下。
為了讓佟家人都能參與這項家族事業,姜珛貞還將總躲在深國哀歎的佟柚繯,以及老愛在宅子裡聊是非的佟徐氏及佟李氏都拉到茶樓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