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湍流的溪水,沿著山谷奔流而下,以雷霆萬鈞之勢,劃破天地間的寂靜,夾帶著泥沙,從上游滾滾流到下游。
溪流的一旁到處是寬大的巨石,另一邊則是高聳的斷崖,偶有落石從斷崖的最高處落下,掉入溪中濺起水花,景色煞是美麗。
這是一條位於深山的溪流,只有住在附近的人家才懂得來這裡捕魚。
嘩啦啦!
山中的溪水經常都是又快又急,如果想在這條溪中捕到魚還得要有真本事,烏又深無疑就是這方面的高手。
只見他用那一雙比烏炭還要黑的眼睛,專注地凝視在溪裡頭游動的魚兒,手裡緊緊握著刺槍,等待最佳時機朝魚兒刺去。
他的眼睛非常大,兩顆眼珠子又黑又亮,凝視人的時候專注而深沉,所以他爹娘給他取名為烏又深,就是指他的眼睛。
此外,他還擁有一股野獸般的直覺,總是能輕而易舉嗅到獵物的味道。
咻!
被他看中的獵物,從來無法從他的手裡跑掉,無論是山裡跳躍的野兔,或是溪中游著的魚,他往往能一刀命中,下手毫不遲疑。
今兒個,他又捕了一竹簍的魚,堪稱是大豐收。
他心滿意足地看著幾乎快滿出來的竹簍,年輕俊俏的臉龐上滿是驕傲。當他拿起竹簍的背帶,準備將捕來的魚背回家時,山崖的上方有個東西「唰」一聲掉入溪中,激起好大的水花。
烏又深好奇走近觀看,這從天而降的異物竟然是一把寶劍。
他彎腰將寶劍從溪中撿起來,左翻右轉地打量劍鞘。
只見暗紅色的劍鞘閃爍著高貴的色澤,同色系的劍柄裝飾著由白銅鏨刻的雲紋,氣勢非凡。
烏又深將劍由劍鞘中抽出來,寶劍倏然散發出一股冷冽的寒氣,劍鋒泛出紅光。
他困惑地看著手中的劍,抬頭望向山崖,猜想山崖的頂端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會突然掉下一把劍?
實在想不出答案,烏又深將劍插回劍鞘內,決定將寶劍佔為己有。
他背起竹簍,手中緊握著從溪中撿來的「續魂劍」,往一里以外的茅屋走去。
神劍會自己找主人,而續魂劍找上年輕的烏又深。
沒有人知道未來會如何發展,除非是命運。
第1章(1)
那是一股深沉的慾望。
烏又深一雙黑玉般的眼眸,緊緊盯著前方正在和女僕戲耍的女孩,她那如同白瓷一般的玉肌因為興奮而泛出些許紅暈,渲染了白皙無瑕的雙頰,使她原本和陶偶無異的細緻臉龐開始有了朝氣。
「郡主,您小心點兒跑,拜託別摔著了!」女僕喘呼呼地跟在女孩的後頭,一邊呼喚前頭的主子,深怕有個萬一,自個兒的小命不保。
「小梅,你就是愛瞎操心,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女孩轉頭取笑女僕,露出編貝般的潔白牙齒。
名喚小梅的貼身女僕見主子平安無事鬆了口氣,不是她愛瞎操心,而是郡主實在太嬌貴,禁不起一點碰撞,身上只要有一點點瘀青,她們這些照顧她的下人都要遭殃。
「郡主,咱們回您的院落好不好?」即使如此,小梅還是很不安。「這兒實在太危險了,到處都是石頭……」
「不要。」就是危險,才好玩呀!「我的院落有什麼有趣的?」朱玉凝抱怨。「整座花園連一顆石頭也沒有,到處都鋪上一層厚厚的墊子,就連花也都選一些沒有生氣的花朵栽種,我真正喜歡的是紅薔薇!」
「不行,紅薔薇有刺!」小梅聞言尖叫。
「所以我才說無聊。」朱玉凝朝貼身女僕吐舌。「爹實在太保護我了,小梅你也一樣,我都快被悶死了。」
隨著朱玉凝嬌柔的抱怨,她如桃花一樣粉艷的紅唇噘起一個完美的弧度,襯得她小巧的臉龐更加嫩白細緻,烏又深即使隔著一段距離,都能感受到從她嘴裡吐出來的溫熱氣息,在在挑動他的心弦。
烏又深從來沒有見過像她這麼美的女孩,他可以感覺到小腹傳來一陣騷動,心頭好像被什麼東西重重捶了一下,他猜想那是想得到她的慾望。
「這兒有水池呢!」朱玉凝左看看、右瞧瞧,又發現一樣稀奇玩意兒。
「郡主,您不可以靠近水池!」小梅看見主子往水池的方向走去,叫得跟殺豬似地,朱玉凝都快煩死。
「我不但要靠近水池,還要下去玩。」別看朱玉凝一副嬌滴滴的模樣,其實叛逆心很強,大概跟被過分寵溺拘束有關,本能就想反抗。
「不行呀,郡主!您這麼做有失身份,千萬不可以下水。」小梅見主子居然把繡花鞋都脫下來,緊張得直冒汗。
「有失什麼身份?」她才不管哩。「這裡是十王爺府,我自個兒的家,有什麼不能做的?」
「可是——」
「再說,今天這種日子,也不會有人到後花園來,今兒個後花園全是我一個人的。」朱玉凝走到水池邊,將她的右腳試探性的放進水裡,冰涼的池水和平時僕人為她洗腳的洗腳水完全不同,多了一點野,感覺舒服極了。
「郡主,您快上來!」小梅尖叫。「要是被王爺知道您居然靠近水池,我這條小命就要不保了!」
眾所皆知,十王爺最偏愛朱玉凝這個四房生的小女兒,除了她娘得寵之外,朱玉凝玉人兒般的長相也是受寵的主要原因之一。找遍整個大明,恐怕找不出第二個像她一樣粉雕玉琢的女孩,她全身上下任何一個部位都像是雕刻大師手下的傑作,肌膚白皙光滑無瑕有如上等的白玉,五官細緻,明眸皓齒,髮絲如綢。十王爺第一眼見到這個寵妾為他生的女兒就疼愛有加,並且為她取名為玉凝——玉凝成的娃兒。
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朱玉凝,成長過程受盡呵護,十王爺不但特別賜給她一棟獨立的院落,還在院落四處都鋪上軟墊,就是怕她碰著摔著,會在她完美無瑕的玉肌上留下疤痕,在他的想法裡,她身上是連一點小瘀青都不能有的。